“盛栾川,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次是用我父亲和祖母胁迫我?”
“雪竹…你误会了,算了,先用膳吧,老夫人还在等着呢。”
尤雪竹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以祖母为先。
席间,盛栾川前手刚为老夫人布菜,后手就收拾尤老将军打翻的碗筷,尤雪竹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不耐。
老夫人吃得高兴了,抓起盛栾川的手叠放在尤雪竹的手上:“雪竹啊,祖母知你喜欢男子。既然皇帝不要你了,成三是个好孩子,祖母百年之后,你们可要互相扶持呀。”
尤雪竹把手抽了出来:“祖母,您长寿得很,您就不用为孙儿操心了。”
老夫人看不清,笑着拍了拍盛栾川:“哎哟,这孩子害羞了。”
尤雪竹强颜欢笑的陪完了这顿饭。
夜深,尤雪竹候在小院许久,他冷眼旁观盛栾川的忙前忙后,尤雪竹倒要看看盛栾川能惺惺作态多久。
“雪竹,我知你不信我,但如今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你轻易带不走他们。”
“若他们知道你便是那个害得尤家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你说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吗?”
“老夫人和尤老将军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
“呵,你这会儿倒成了好人了,那当初你算计尤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思虑周全呢?”
“当初是我对不起尤家我认,但是我从未想过谋害尤家人的性命,只想谋权,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超出了控制,我自以为将他人玩弄股掌之间,殊不知我也成为了他人的棋子。”
尤雪竹冷哼一声,嘲讽道:“所以四殿下后悔了?现在来弥补了?”
“是。”盛栾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既是弥补,为何要支开我带来的人,只怕四殿下嘴上说着弥补,心里却惦记着别的吧?”
“我的行踪不能被盛栾安发现。所以只能给盛栾安的暗卫制造了一点麻烦。”
“那四殿下这算是将我软禁了?”
“雪竹,我也不是想强行将你留下,只是…只是求你,至少…等尤老将军的疯症好了再离开吧……”
听到父亲的疯症可以痊愈,尤雪竹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既然四殿下都能治愈父亲的疯症,我将父亲带回天佑皇城,只要寻对药材也可自行医治,就不必劳烦四殿下了。”
“那些药…在民间是寻不到的……”
盛栾川无奈,只好交代了来龙去脉。
原来尤老将军是在东南的一个新立的部落中找到的,这个部落里的成员都是其他部落流放的罪人,他们穷凶极恶,血腥好斗,平日里喜欢买奴隶进行厮杀。
尤老将军在坠车昏迷后,被路过的奴隶贩子捡了去,高价卖给了这个部落里的首领,这个首领见尤老将军体格健壮,便不断的喂激发体能令人狂躁的药剂。在把尤老将军药疯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奴隶。
盛栾川得知后,以三万的兵力换取了尤老将军的自由以及治愈疯症的秘药。
三万兵力换他父亲?尤雪竹不敢相信,但是盛栾川没有撒谎的惯有动作,尤雪竹也不得不信。
“那这个疯症要多久才能痊愈?”
“不好说,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现下我手里的药还有大概半年,若…雪竹真的是一刻也不愿与我多待,那这药你拿去,配着方子一同吃即可。”
尤雪竹想了想问道:“若是半年后,父亲的疯症还未痊愈,停药之后会怎样?”
“这疯症若不持续用药,之前的治疗便会前功尽弃。”
“那半年之后,四殿下手里的药用完了,便也没办法了?”
盛栾川咬着唇,像是下定决心:“我…我还可以再找那个部落首领换些。”
“也是,毕竟四殿下手里现在还有十七万的军队呢。”尤雪竹毫不领情,冷嘲热讽道。
“哦,对了,四殿下,提醒你一下。不管你是怀着愧疚之心补偿尤家也好,还是另有目的也罢,只是你的眼睛不该时刻停留在一个有夫之人的身上。”
尤雪竹以这句警告结束了这场交谈,盛栾川苦笑,慢慢来吧,至少明天的尤雪竹还不会离开。
盛栾川想慢慢来,但有人却等不及,寻到了这山野林间。
“首领,那个半年前来找咱的废帝就躲在那座山后的庄子里。”
被叫首领的人一脸狠厉:“可真让我好找,这盛家的人,一个个都是不是省油的灯!半年前用三万军队换了一个奴隶。据说是什么骁勇善战的将军,我还以为他要用这个将军夺回自己的皇位呢,谁知却猫在这里做些可笑的讨好之事。”
“首领,你有所不知,据打探的情报来看,这奴隶是当今皇后的爹,这废帝想讨好皇后的爹,与皇后破镜重圆呢。”
“既然他如此痴情,我们为何不帮他一把?也好让我们两个同病相怜之人好好合作不是?”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笑得阴鸷,厅堂对应的院落外躺着十几具尸首,其中包括这个庄子的原本的主人乔员外。
这些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从东南而来,正是将尤老将军作为奴隶买下的拓跋元,也是在与拓跋栖梧争权中败落的拓跋栖梧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半年前,盛栾川逃离天佑皇城。因为收到尤老将军的消息而赶往东南,拓跋元看上了盛栾川手里的兵力,以合作作为交还尤老将军的条件。但盛栾川不想蹚浑水,只说将三万兵力借与拓跋元,换取了尤老将军的自由和秘药。
拓拔元也凭借这三万兵力扩大了势力。但还是没办法将拓跋栖梧一举拿下。于是拓跋元打算再向盛栾川借些兵,谁知盛栾川却在尤老将军疯症稳定之后带着人溜了,留下的那三万军队,拓跋元也指使不动了。
……
尤雪竹在庄子待了几日,本想等武纪办完事回来再做打算,谁知武纪一直未归。
“你把武纪人扣下了?”
盛栾川摇摇头,也露出困惑的神情:“我只是以分布在江南地区的暗卫失踪为饵骗他出去一趟,这一来一回两天足以。而我只需要在这两天内让雪竹明白尤老将军不适合强行带走即可,没必要将人扣下,我贸然将人扣下恐怕还会引来盛栾安,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尤雪竹暂时相信了盛栾川的话,这几日的相处,盛栾川变得内敛了很多。虽然不能肯定是否存在做戏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父亲在盛栾川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下,终于将他划定为了可以近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