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学这个?”姜亭月有些恼怒。

陆慎亲在她耳边,声音很低很低,轻声问:“上辈子的我,有教过你这些吗?”

他忽然问起上辈子,姜亭月恍惚了一下,又莫名想起上辈子的陆慎。

婚后那几年里,其实也有过一些好时光,陆慎不怎么说话,仿佛跟没有喜怒哀乐似的,可床上床下,他却俨然是两副模样。

只有无止境的索取,每回结束时,她都困倦的厉害,乏力到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可他仿佛不知疲惫似的,会用力抱紧她,手上的力道很重,仿佛要将她的腰勒断一般。

关于那些亲昵,姜亭月所有的记忆都是深帐中的情事,他是个公事与私事分得很开的一个人,少有其它时候的亲密。

姜亭月还没想起来,陆慎望着她一脸回忆的模样,心下忽然有些堵得慌,他轻掐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需要想这么久吗?”

“再怎么想,如今你面前的,都是我。”

她那些记忆,那些她有而他没有的记忆,都叫陆慎恨不得都给她抹除的一干二净。

虽然他知道,她想的那个人也是他,可他毕竟没有记忆,莫名又觉得,她在当着他的面,想别的男人。

他们成婚后会做些什么,是他午夜梦回时想的那些最不堪的东西吗?他太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太清楚会发生些什么。

可越是了解,越是清楚,陆慎心里那股火,又忍不住越烧越烈,偏生这火,又不知该对谁发泄。

她多出的这一世记忆,叫陆慎如鲠在喉,他不在乎她因着上一世对他有什么看法,但他在乎的是,从二人相遇后,她人生中的每时每刻,他都该知晓。

所有她拥有的记忆,他也该有,这才公平。

他就是在意她多出的这段记忆,在意有人占据过她一段人生,在意的要命。

姜亭月被迫仰起头望他,她皱眉道:“你不就是他,他不就是你,有什么区别吗?”

陆慎冷笑一声,“他也配是我?”

“看着我,也只准想我。”

姜亭月有些无语,“你是不是有病?”

“行行行,那个人不是你,我将他当成别人行了吧?”

“不行,那个人也只能是我。”陆慎又斩钉截铁拒绝,面色越发冷凝。

他真是多余提起上辈子!

偏生陆慎确实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一切,但越是知道,越是望着她的情绪为上辈子的陆慎所牵动,他又开始不爽。

最好她身边什么人都不要有,最好她所有的情绪起伏,都因他一个人而牵动,那些阴暗的念头,在心底悄然攀爬。

姜亭月觉得无语透顶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到底怎样才算行?”姜亭月想翻白眼,但翻白眼不好看,她又忍住了。

陆慎说:“亲我。”

“不要。”姜亭月推开他的脸。

她不肯主动,陆慎便自己主动。

她学不会,他便好好的教,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直到她会为止。

那些笨拙的,不成器的功课,被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姜亭月厌烦怒而罢学。

屋外,三个丫鬟坐在长廊下,三人齐齐往书房望去,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白栀挠头,“什么账本,要看这么久?小姐身边不需要侍奉吗?”

梨忧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那个管家莫名眼熟。”

桃喜有些按捺不住道:“我没看出来眼熟,但戴着面具就是很危险啊!我们也没办法知道面具底下究竟是谁,小姐怎么会跟那个管家单独相处?”

就在三个丫鬟叽叽喳喳时,大门,终于开了。

第115章 丫鬟二三事

门开后,管家依旧是戴着面具出来的,三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往屋里而去。

屋内,姜亭月正捧着那卷话本,小心翼翼翻开一页,瞥了眼后,猛地合上,对外喊道:“桃喜。”

“小姐,奴婢在。”桃喜再顾不上去打量这奇奇怪怪的管家,急急忙忙往屋里而去,轻声问,“小姐,怎么了?”

姜亭月将手里的话本子递给她,说:“烧了。”

“啊?”桃喜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来,应声道,“奴婢一会儿就处理掉。”

姜亭月又说:“现在就烧,在我眼前烧。”

虽然觉得奇怪,但桃喜还是认认真真,拿来盂盆,当着姜亭月的面,点火丢了进去。

火舌吞没整个话本,纸张烧毁的刺激味道传来,姜亭月低低咳嗽两声,拿帕子掩住口鼻。

桃喜忍不住道:“小姐,您避一避吧!奴婢会亲眼看着烧光的,保证全部烧成灰。”

姜亭月本来还想亲眼看的,但奈何烟熏火燎的,她实在是遭不住,更何况,桃喜办事她放心,便掀了帘子去外间。

桃喜也确实处理得很干净,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烧成了一盆灰,拿火钳拨了拨,直到一点痕迹都没留,才起身开窗散去屋中味道。

外间,梨忧煮了花茶,倒了一盏,捧给姜亭月,柔声问:“小姐,那个管家的事……”

她有心想问一问,梨忧心里总觉得很奇怪,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管家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