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但不是你,气味不一样,”裳熵瞳孔微颤,还是转过来与她对上:“我记得你...”

慕千昙打断她:“是我带你去封家找钟明琴画阵,也是我带你去的买的画阵材料,你见证了我想献祭你的全过程,就因为一个气味你就否决了,你是在自欺欺人?”

“你心里清楚,不是我还能有谁?”

是啊,不是她还能有谁?那天除了是双月之夜,就是个平静无奇的夜晚,她那个阴晴不定的师尊莫名让她一起睡,又否决,把她赶走,却又把她叫回去。

这段过程里,只有那点气味有异议,可之前一起准备献祭材料,叠五角星传送符,多次找巫女了解阵法,这都是比气味要更为关键的铁证。

“好,好,”裳熵眼圈逐渐泛红,嗓音咬在齿间:“是你干的,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当年带我回去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慕千昙望着她,轻飘飘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是什么命定吧。”

作者有话说:

看大家的评论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虽然很多我抽不出时间全部回,但是每一条我都很认真的看完了,感谢大家的喜欢和鼓励喔,么么么么么

第225章 穷途末路(二)[VIP]

即使对师尊的本性早已了如指掌, 甚至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可心还是因为那句话而不断下沉着,触到了底, 就像是在挤压的火药库里擦燃一根火柴。裳熵怒极,刚压下去的不忿又喷涌而出, 身躯周遭的灵力似乎都扭曲起来。

她颈间再次爬上耀金色脉络,一直蔓延到脸颊边缘,衬得她蓝色眼底弥漫开晦暗的微光。

因为运气不顺, 她胸膛起伏的频率很不寻常,那副濒临暴走与虚弱之间的状态, 显然不太对劲。

“师尊, ”裳熵嗓音有些哑, 一点点溶解心脏来吐露只言片语:“在掌门面前,你不是否认了吗?即使所有殿主都不相信你,就算挨了三鞭子,你不还是坚持说不是自己吗?怎么到我这就改口了?”

听见这话,慕千昙先是疑惑了下为何她会知道这些,随即便想到, 这里是青蛙村,山下就是玉米村, 是谭雀的老家。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谭雀告诉她的,毕竟这小孩还和秦河一起来给她换过药,知道的多点也正常。

眸色微动, 她敛了神情,只轻声道:“谁知道你还能活过来啊。”

好似在开脱, 又好似无所谓结果。被认为是凶手与否她不在意了,她那位徒弟的心情会怎样更不重要。

裳熵只看出了这些。

察觉到她愈发涨大的怒火, 慕千昙几乎以为她要暴起,毕竟这人从不会忍耐脾气,没想到那人只是冷冷看她一眼,转身甩袖离开。

人影于花瓣间隐没,过了一会,屋里静谧无声,慕千昙才意识到她走了。目光在浅粉花瓣上飘了会,收回到掌心。李碧鸢这时又道:‘昙姐?噗呲噗呲,你能听到我说话吧。’

‘听到不听到有区别吗?反正都是些没个准头的屁话。’慕千昙撑着膝盖起身,环顾莲花之中,似乎要找出什么。

‘不是没个准头,我们可以确定当时扫描不到女主的信息了,’李碧鸢也觉得荒谬:‘但就在那天和你说完之后,在你昏迷之前,那边小世界突然传来一阵奇异波动,紧接着好多人都在尖叫,在屏幕模糊的前一刻,我看到一条龙冲过来了,这才注意到女主来了,真是吓人啊...’

“不知道,不重要。”

慕千昙没有耐心听那些,随意摆摆手:“随便你们怎么说,女主在不在,任务怎么做,剧情又怎么样了,这种事不要再烦我,我不会再听你们说得任何一句话,也不会为你们做任何事。你要是觉得不服就把我捏死,不动手就忍着,我当你不存在。”

‘啊,啊?等下,你不想知道那个世界怎么了吗?喂,昙姐,真不理我啊?’

视耳边人声为杂音,慕千昙屏蔽干净,全当没听见。本以为那边会有所反应,捏心脏惩罚或者直接把她弄死,没想到李碧鸢说了句好吧,便不再吭声了,也没有后续行动。

管她有没有行动,有就死掉,等回到小世界,再死一次,就差不多完了。不死就先活着,活到什么时候看心情。

兀自沿着花瓣走了一圈,慕千昙摊开双手道:“羊头老怪呢?你还在吧。”

那怪物趴在她身上,在伏家看足了好戏,现在肯定笑到满足。她说合适的观赏对象不太容易遇到,那么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势必要吸血到吸死为止,此刻肯定还蛰伏在某处黑暗之地。

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慕千昙说多么出格的话,甚至对外喊到魔物就在这里,也没见那羊头现身。之前总是被暗处的眼睛窥视的感觉也没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有能力摸到大门却自己放弃,在魔物眼里被视作了挑战成功,又看见裳熵出现,所以兑现了最原始的诺言,真放过她了?

那东西有那么好心?

正思索时,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慕千昙回眸望去,发现是去而复返的裳熵,她手里拿着一滩黑色东西,像一张纸。

没等说话,就见裳熵大跨步走近,像是发泄,将手中的黑东西隔空甩过来,正拍在慕千昙侧颈,啪叽一声,仿佛是把一张湿纸巾摔贴在墙面上。

慕千昙愣了会,才抬手去摸。

黏在颈间的东西是一块方形凉布,里头是某种黏腻的膏体,被贴住的肌肤微微发热。

裳熵意有所指:“有些孩子们调皮,总是不愿意喝药,还打翻药碗,所以谭村长准备了这个药贴,专门给不老实喝药的孩子用。”

这言下之意就是谴责她行为幼稚了。

“....”慕千昙想把那药贴撕下来,谁知像是胶水一样粘得格外紧,若是强行撕脱没准会扯掉一层皮。她撒开手,深吸一口气,侧过脸,竟一时间没想出要说什么话来。

半晌,才呢喃:“神经。”

其实睁眼看到人时,慕千昙心里知道这是谁,但和记忆里差别太大,她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不过现在看来,还是那死劲,灵活了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该吃饭了。”裳熵拂开花瓣:“走吧,下山。”

莲床所在的河滩是个堪比原始森林规模的庞大河流,它们依托青蛙们与自然界交换的灵力而生长,每一朵莲花都是间小屋,密集拥簇的莲叶托起一大片茫茫绿野,无数青蛙潜藏在水面以下,各司其职,其乐融融。

上一次看到那么多的青蛙,还是在去年,那会的群蛙下山给她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连做了几天猛兽噩梦。所以这会她为了自己的眼睛,明智选择了不看,专注前方。

两人乘坐白瞳飞离青蛙村,到山下,直奔谭蓉的屋子去。刚在院里落地,正弯腰采摘红辣椒的谭雀直起腰,嘿笑:“诶!来啦,真醒了,好得很!饭这就好啊。”

她们进村的动静引来不少村民,都聚在门口露个脑袋看,手里一个个捧着玉米啃得带劲。

收起白瞳,慕千昙落地,身体太虚,没能站稳,腿一软就要倒。身前闪来黑影,一双手扶住她手臂,轻柔将她推起。她抬头,就看到那双过于清澈的蓝色眼睛。

“哦呦!”看戏的村民们叫道。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但两个颇有仙姿的女人靠在一起,就是很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