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阻止这女人做她想做的事,那绝对不可能。

裳熵咬住一根食指的指尖,牙齿太锋利,只是轻微磨过便留了血痕,一串串红珠涌出时,她想到了办法。

自己先师尊一步找到那些人是谁,不就可以阻止她了?

舌尖朝前一卷,把指尖的血水卷走。裳熵转身面对青枝雷,捡了根棍递给她:“小雷,待会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知道,你就画给我看。如果不知道,你就摇摇头,好嘛?”

青枝雷接过棍子,在地上画了个点头的小人。

“好,”裳熵先问道:“那个领头人,是男是女?”

这只妖一看就是很久没见过生人的,不可能知道外面仙界的势力范围,让她直接说出那些人的身份,这不太可能。

但只要是人,还是个有能力带人一路杀到岛中的人,就一定有显著特征,没准还是哪个深藏不漏的家主,得到这些,也可以帮忙定位。

青枝雷闻言,在地上画了两个小人。

裳熵解读道:“有男有女,对吧。”

青枝雷还想画点头的小人,裳熵发现她似乎只能一板一眼去遵循别人说的话,便道:“如果你认同我,不必画,点头就行。”

青枝雷点点头。

有男有女,这个和向日葵大娘说的一致。裳熵又问:“那两个人,是黑是白?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地上多出两道狭长的小人,旁边还有个圆太阳。

虽然比例有点问题,但也能读出,大概是又高又瘦的意思。至于太阳...裳熵解读了半天,不晓得是被太阳晒黑,还是和阳光一样白的意思,便追问了,得到了白皮肤的答案。

有男有女,又高又瘦又白。

裳熵:“他们分别用什么来杀人?”她提起两掌朝空气打了两圈,又自掌心拔出灵力长棍:“是用拳头,还是拿这种武器?”

青枝雷想了想,在地上画出一根棍子,棍子旁边还有灵灵散散的点,另外则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杂线团。这下,可没那么容易看懂了。

裳熵蹲下去,对着图画兀自解读半晌,拿不定主意,便用掌心利器多塑造了几种武器出来,把长棍,匕首,长剑,琴,以及一些她能想象到的刁钻武器都给她看,可青枝雷都是摇头。

给出去的答案全被否认,裳熵倒是不气馁,只是暗自庆幸与反应缓慢的青枝雷交流的人是自己。否则若是换成她师尊来,估计早就耐心耗尽要操刀杀鹿了。

灵力消散,她揉揉后颈,钻研那棍子配点与毛线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青枝雷又把棍尖伸过来,在那根长棍图画上,均匀加了几个点。

多加的这几笔,看着更加奇怪。裳熵眉头紧锁,脑海中翻书般划过无数兵器形状,最终却是某个突然跳出来的记忆片段,使得她豁然开朗,当即把拳头砸进掌心,脱口而出:“笛子!”

棍上几个洞,这不就是笛子吗?

她被这图画误导,一时竟没想到,结果是这么简单的回答。

裳熵目前还未见过多少仙家人,可毕竟五大仙门已去过了俩,还算有点见识。而在她印象中,会用笛子的,有且只有一个。

为了避免误会,她又追问了几个问题。

“那个男人是不是长的很漂亮,不像男人像女人?”

点头。

“她手腕那里是不是包了铁?”

迟疑点头。

“她的衣服上有竹影吗?”

摇头,应该是不知道。

想到了披着黑袍的青蛇,裳熵意识到那些人可能在服饰上做了点伪装,便用手指把方才笛子图画边缘的点扩大,成一个纸片人的形态:“她打人的时候,是不是一边吹笛子一边放这种纸片人?纸片人还有脸呢。”

点头。

“对了,”裳熵拍掌,问出最重要的:“她是不是有只猫!猫还戴着斗笠!”

用力点头。

过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这就是曾经与她们在东城分开的闻惊风闻姐姐!

笛子旁边的毛线团,裳熵是猜不出来了,但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就已足矣。她慌张起身要把好消息告诉师尊,却在连滚带爬闯入花海后,看见了半蹲在树根边的女人,手里拿着半张纸片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千昙找了半天,找到一些有点大众的武器与暗器,都不能确定,但在一棵老树的树根下面,她看到了这幸免于被消化的半张纸片。

这足够证明来的人,就是江缘祁那混球男主。

慕千昙端详着纸片,并未偏头,只是问道:“过来干什么?”

裳熵凝视她沾满血的双手,知道自己还是慢了,略有些失望道:“是闻惊风姐姐干的。”

“我知道。”慕千昙懒得纠正她,把纸片收好,起身道:“我们回去。”

她捋了下时间线。自她们与江缘祁分离后,男主带着银蛇的尸体回到太行封家,被软禁半年后放出,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天虞门找慕千昙,但彼时她们在壶城,这一趟就扑了个空。

扑空后,男主应该会认命去办家主给他安排的事,也就是去壶城。但这一趟,他还是扑空,因为她们两人把那里的假仙已拔除了。

那么下一步,男主会打破原著时间线,跳过壶城副本直接来仙岛。而那个时候她们还在源雾伏家,就造成了现在的时间差,导致她们扑空。

如此这般,就能够理解有人先进一步了。但按理说,男主应该单打独斗才对,他还没有完成家主给的任务,无法调动家族势力,那么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另外,还有那个被叫做“琴”的女人,又是谁?

这些都不重要,慕千昙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块活骨肉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