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道:“那点小事你何必总记在心上。”

裳熵叉腰,吹了吹前额碎发,气道:“就是小事嘛,芝麻大的小事而已,臭扑棱蛾子都不愿帮我,烦死她了。”

慕千昙:“.....”手痒了。

秦河脸上笑容淡了些,低垂视线,半天才抬起,问道:“容我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认她当师尊?”

就算不提个人恩怨,这人也凶名在外,但凡正常些的人都不会想不开找她当师尊。

裳熵道:“不是我主动要认的,是她逼我!”

秦河疑问道:“有这种事?”

“是啊,她把我捆起来,逼我认她为师尊!”裳熵忍不住一嘟噜全说出来:“她说会对我好,会教我。我那时一时头昏脑热,叫她骗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现在天天打我骂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不让我好好睡觉。你看,我现在不就是被赶出来了吗,所以才去找你的。”

知道她坏,没想到是这种坏。秦河握紧剑柄,冷怒道:“岂有此理。”

裳熵叹道:“要是能跑我早就跑了,跟谁修仙不是修?但打不过她又不能出师,只能现在先这样了。”

显而易见的怒气爬上秦河面容,让她脸颊甚至都红了许多。她沉思片刻,而后认真问道:“熵,我问你三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裳熵道:“好。”

秦河问道:“第一:你可知晓瑶娥为什么要收你为徒?第二:她有没有对你说过奇怪的话?第三:她有没有利用你去做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烈火焚音(四)

这三个问题不难思索。裳熵两手揉着脸颊想了会,回答道:“第一,不知道诶。第二:每句话都很奇怪。第三:没有,她基本上不理我。”

目前被收入门下还没过多长时间,的确暂时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秦河意识到自己问这些还尚早,又道:“掌门有说什么吗?”

听到这话,裳熵瞬间焉了,两手抓着腰间衣服嘀咕:“她说都是误会,让我们再磨合。而且扑棱蛾子她装可怜!要哭不哭的样子,掌门一看见就心软了!”

秦河眼角微抽,唇齿缓动:“装可怜?”

裳熵点头:“是啊。”

秦河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控制不住联想着,而后嫌恶蹙眉,似乎无法接受那画面。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她...”裳熵歪歪脑袋,长卷发从肩头流泻:“为什么呀?”

本来还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被瑶娥欺负过,才会表现出负面态度。可现在来看,这种程度几乎能称得上恨意了,明显和她不同。

院外月光在秦河睫毛上跳跃,她目光凝聚在走廊红柱上,好一会才转回来,掌心在剑柄上摩挲:“之前是有发生过一些事,我还没有查清的事,关于我姐姐的....”

越说嗓音越低,直到沉默。她阖眼又睁开,已换了一副神情:“对了,还没问过,你们来鑫乐城是做什么的?”

这话题转的很突兀,能猜到大概是不愉快的记忆。裳熵没再多问,回道:“她说要来帮我找五感。”

“五感?”秦河反应了一下:“是要帮你开气穴?”

裳熵手指点唇:“好像是这样。”

这么看来,瑶娥那厮好像是真要帮她修仙,可为何还是这种态度?秦河沉吟:“这倒是好事...”

裳熵举手道:“但是我现在决定,先帮你完成任务,再去找五感。”

秦河轻笑:“以自己的事为重吧,当心瑶娥知道你帮我忙而不高兴,回头又找你麻烦。”

裳熵拍胸脯:“没事!我有办法对付她。”

秦河道:“什么办法?”

“我会喷火,而且打架也蛮厉害的,”裳熵叉腰:“只是没对她认真过。若我全力以赴,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秦河抿唇笑笑,暂且没有告诉她凡人和修者的实力差距有多可怕,转而捕捉到另一个重点:“喷火?”

裳熵道:“没错,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不好给你展示,等之后有机会,我会表演给你看。”

慕千昙隐匿着身形,闻言非常无语,小幅度翻了个白眼。

这脑残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这种异于常人的事情也随便说出去,不怕遭至怀疑或觊觎?

若非面对的是书中绝对正向角色秦河,一定会给自己惹出大麻烦。

秦河沉思半晌,猜测道:“能够纵火,难道你是天生的火系灵力?不对,你还没开气穴,不可能有灵力。而且火与冰相克,一般不会在同处修行,瑶娥更没有理由找你做徒弟了...”

试图从经验里寻找真相,怎么想都还是觉得那人有所图谋。

秦河蹙眉,喃喃:“这个先不提,只说收徒这事,我实在都想不通。以我对瑶娥这人的了解,她不是主动与他人往来的性格,也说过自己不会收徒,为什么非要逼你认她做师尊呢?”

裳熵道:“她说是命中注定。”

秦河冷笑一声:“不要听她花言巧语。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平日和她接触要多留意,小心为上。”

裳熵笑道:“没关系,她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咬她。我咬人可疼了,她那个样子,肯定受不了。”

想起晚间见面那会女人手上的绷带,秦河知道她所言非虚,但眉头依然未松。

沉默片刻,她语气放轻些:“就算暂时没法摆脱她,你也不用着急。等鑫乐坊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回宗门找我师尊,托她去探探瑶娥的口风。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害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深沉而严肃,包含关切之意。裳熵咧嘴笑道:“好!”

两人说了这半天,差点忘记过来是做什么的了。于是再次并肩而行,秦河道:“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可千万不要再随便告诉别人。”

裳熵问:“什么?喷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