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晃着脑袋,蛇信嘶嘶吐出,眸中光点诡谲狡猾,格外阴亮:“修仙何其辛苦,多数人穷极一生也难登天阶,可眼前就有一条康庄大道,不知上仙可有兴趣一听?”

啊...对了,该这条二五仔红绳告密了。

慕千昙坐直些:“听听。”

沿着床柱向上爬,红绸向她探出身子,声音暗藏着兴奋:“传闻中献祭大妖龙神,便可获得一个许愿的机会,您知道吗?”

慕千昙:“我知道。”

红绸道:“龙族珍贵稀有,千万人追寻争抢,亦难觅踪迹。可此时此刻,您是距离那位大妖龙神最近的一个人,您也知道吗?”

慕千昙:“我知道。”

“你知...”红绸卡了下,怀疑蛇耳听错了:“您在说笑吧,我说的可是龙,您身边的龙,你知道这件事?”

“都说了我知道,你聋了吗?”慕千昙不耐道:“你告密能不能有点效率,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直接讲我那蠢徒儿裳熵是个龙不就行了?你是憋太久了非得多说两句过瘾啊。”

红绸慢慢张开嘴,僵在床柱上。

‘我的天,我要吸氧,我要英年早逝了!’李碧鸢从椅子上滑倒,深知不能在此时倒下,扒住桌面爬上来勾住耳机大吼。

‘昙姐你醒醒啊昙姐!不要自爆啊!你得装出一副刚刚才知道的样子,不然红绸一下子想不开,还找其他人说这个秘密了怎么办啊!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女主是龙,那就完蛋了!’

“那又怎样呢?和我有什么关系?”慕千昙按住额头,五指用力抓了下,想把致使疼痛的那部分抓出来,此举当然是只能换来失败。

她头发乱了些,阴狠眼神紧盯着红绸。

良久,蛇蛇快要被盯德瑟瑟发抖时,她终于开口道:“你也挺有意思的,裳熵好歹也把你养到那么大,你说卖就没卖了?就算是我想背叛养大我的人,都要犹豫很久,你比我还没良心。”

扯唇笑了笑,慕千昙向后撤手,缠在手腕上的那部分蛇身被她扯直,拽了过来,盘于床柱的也被迫扯离,整条蛇摔在床上。

红绸还没机会逃离,她闪电般探出另一手,精准掐住红蛇七寸处,束缚与被束缚的关系就那么简单倒转了。

为了避免这恶种把消息散播给他人,顺带打消李碧鸢担忧,慕千昙冰冷而又平静道:“裳熵是龙这件事,目前只有你和我知道。若是哪天这世上有第三个人也晓得了,就说明一定是你泄露出去的。而无论是不是你说的,我都会第一个杀你。”

只有言语恐吓那可不算什么。左手凝聚出一把灵力匕首,慕千昙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斩下那条红蛇的尾巴。

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下,红绸眼珠快要瞪裂,整条蛇扭转成一团,大口嘶鸣,身躯打的床面啪啪作响,却无法挣脱那只手。

慕千昙不为所动,脸上沾着几滴血:“所以,收起你的心眼,这是警告。敢再做一次告密者,下次我会斩掉你的头,记住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念念不忘(二)[VIP]

断尾划过床单, 抹开嫣红血迹。红绸眼珠震颤,额上三朵梅花艳丽似火,原本胡乱扭动的细长身躯盘绕上女人手腕, 似在讨好祈求她放自己一马。

慕千昙无动于衷,加力捏紧:“回答呢?”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下一瞬裳熵便推开门跳进来:“我回来了!很快吧,我...”

看清屋内情景时, 她哑声片刻,瞬间由开心跌落到惊怒:“你在干嘛啊!”

她疾冲上前握住红绸, 想抢过来, 蛇身绷直成一条红绳, 再难以撼动。女人掐得很紧,继续大力撕扯只会把红绸扯为两半,一命呜呼了。

裳熵只好去掰她的手,指尖滑进她掌心处欲扣出手指,所触碰的肌肤柔滑紧绷,怕是稍微用力就要弄伤了。她只能虚虚握住, 口中叫道:“放开她!你真是醉糊涂了!”

慕千昙定定看了她一眼,微挑眉头, 挑衅般得越捏越紧,指节泛白。眼看着红绸大张着嘴快要魂飞西天,裳熵急得满头大汗, 霎那间头脑却忽然清明想到和师尊有关的事时总会这样清明。

酒醉后的师尊大抵和醉前一样不爱听人命令,想要她做什么大概都会反其道而行之, 那么说反话不就好了?于是,她拍掌鼓励, 郑重其事道:“师尊,你得更用力握住她才行,要是她活着,我会很不满意的!”

手中再次凝聚灵力匕首,慕千昙眼睛还看着她,匕首已对准红绸脑袋,准备一划割下,被少女及时抢握住手腕:“师尊!”

这招不管用!

时间太过紧急,裳熵绞尽脑汁,绞得太多很快大脑过载,一片空白。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红绸,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出现,她来不及思考那方法是否可行,便已俯下.身,轻轻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

说是一吻,其实只是轻柔一碰。温软而微凉的四片红唇接触那瞬息,眼前似有蝴蝶飞过,栖在摇曳花朵的上方,轻灵翅膀,娇柔花瓣,是不同香气与芬芳的温柔碰撞。

短暂而快速的挨了下,裳熵生怕被打,立即撤离,心脏怦怦直跳。

本以为她会立即暴起杀人,可没想到,那把灵力匕首霎时溃散,女人用指尖碰了碰下唇,挑衅的表情渐渐转变为一种茫然与不解,握住红绸的手居然松开了。

红绸死里逃生,一句话不敢多说,头也不回地急速滑进裳熵袖中发抖。

裳熵紧张兮兮望着女人那对淡粉双唇,察觉到红蛇的存在后神魂归位。她后退几步,狠狠撞上床柱,边揉屁股边倒退着往外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松开,我,我先去送红绸看郎中了。”

肩膀又撞到门扇上,裳熵转了个身,慌慌张张离开。

屋中极为安静,窗外雪花飘零。慕千昙呆愣少顷,头疼再次席卷而来。

她蹙眉按揉着头顶,擦过眼角时注意到手上鲜血,还有床面上的红色,脑中快速闪过方才发生的一切,可含着朦朦胧胧的一层雾,不能完全看清,只记得她对那条红蛇很不爽,然后就...

然后,那蠢龙干什么了来着?

李碧鸢哑然半晌,先出声道:\...我天,我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慕千昙道:‘嗯?’

‘没...’为了女主的小命着想,李碧鸢迅速给她找理由脱罪:‘这蠢龙刚刚想打你,还好她中途放弃,不然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默然片刻,慕千昙道:“你也会骂她是蠢龙啊。”

手掌移到腰间,想拆腰带去洗澡,可摸了个空。她低头才看到腰带已不见了,四处环望,哪里都没有。

这种东西也能弄丢吗?还是说脱过了?那脱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