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收回手:“不笑就接着哭。”

“笑,我笑了,”裳熵紧急抓回那只手,拉回头上:“但其实,我没懂,是什么意思呢?”

慕千昙道:“你把鸡鸭读快点。”

裳熵道:“鸡鸭,鸡鸭,家....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听懂笑点后,她立即咧嘴大笑,前仰后合,肩膀颤抖。刚刚是不停哭,现在是不停笑,总之就是动静不小。

看她毫不吝啬表现出来的剧烈反应,慕千昙胸中升起一股得意,果然能让她铭记许久的笑话还是很有威力的,脑中又跳出另一个,接着道:“还有一个。两只牛在一起吃草。青牛问黑牛是什么味道。黑牛说,草莓味。青牛去尝了一口,怒说它是骗子。黑牛说,笨蛋,都说了草没味。”

这段话消化片刻裳熵才懂,笑得更大声了,猛拍胸脯差点翻倒。慕千昙从来都不算幽默的人,其实也知道这些笑话有多古老,见她这样,唇角挂着似无奈又似叹息的笑:“也只有你这傻子听这种老土笑话真的会笑了。”

裳熵捂着肚子,连续不断笑得肺疼,为了小命着想赶紧歇住了,缠着还想听。慕千昙干脆道:“没了。”

裳熵哼唧:“那你再讲一遍好嘛?”

慕千昙道:“没人会为同样的笑话笑两次的。”

裳熵道:“如果是你说的,我就会笑啊。”

慕千昙道:“你自己不能回想吗?”

裳熵道:“我想听你讲,你的声音好听。”

看样子好像还真挺沉醉的,反正也不长,慕千昙又说了一遍。裳熵再次笑翻,还要还要,听了三四五六遍都不嫌烦。

寻常人往往首次听会发自内心的大笑,第二次第三次就会因为知道后面的内容而厌倦了,可她每次听都像是初次,都差不多天崩地裂,竟然不会递减。

慕千昙怀疑她是装的:“就两个笑话,你都该会背了,至于吗?”

抹去眼角泪花,裳熵扒在床边:“那你再说最后一遍,我就不笑了。”

于是慕千昙说了最后一遍。

裳熵提前抿住唇,脸颊鼓起,目光坚定,可最后还是破功,咧嘴道:“嘻嘻。”

慕千昙莫名也笑了,骂道:“蠢货。”

派对聚会大概需要她这种捧场王,无论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并给出反应,不会厌倦,不会耐心消磨殆尽,和谁都能搭上话。不像自己,永远难以融入群体,提前准备再多也会笨口拙舌,被莫名其妙的压力压倒,怎么都不自在。

原来热情也是一种天赋,而她恰恰也不具备。

时间不早,外面夜色更深了,慕千昙往窗外看时才发现今晚也下了雪,捏捏鼻梁:“赶紧睡吧。”

不懂为何方才还笑着的女人突然又低气压,裳熵拱了拱头上的手:“师尊?”

“睡觉,再熬夜小心猝死。”把被子提到胸前,慕千昙想抽回手,又被哼哼唧唧按在脑袋上。盲摸了下好像还没消肿,也就由这蠢龙了,只是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出怪相,打扰我睡觉你死罪难逃。”

裳熵道:“猫官听令。”

慕千昙拍她一下,折腾大半夜,困意袭来,很快昏昏沉沉入睡了。

等她呼吸均匀后,裳熵才敢往床上看。稀薄月色下的女人微微蹙着眉尖,是做噩梦了?

回想起少有的噩梦经历,都是异常不适且恐惧的。裳熵严肃起来,想着要如何才能帮上忙,让女人舒服点。

她想起春宫图上用来安抚事后的那两件事,矮下身子,仰起头,那只睡梦中依然会放出灵力保持低温的手顺着她额头滑下来,盖在唇前。她直起腰,将双唇烙在那掌心。

那只手格外敏感,只是稍微触碰便往后缩了缩,五指都抽了下,还在微微发抖。裳熵听到女人极细微的哼声,蜂蜜般流进耳朵,激起她一阵战栗。

心跳顿时失控,她几乎想咬上去,已经张开了嘴,好歹最后忍住了,可腹中却咕噜噜响动着。

好饿。

嗅觉忽然加倍灵敏,她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与肌肤里散发出来的薄薄热汗混在一起,引发她近乎发疯的饥饿感。她踩着满地春宫图,后知后觉发现,有时候她会饿,所渴望的似乎并不仅仅是食物,而是别的。

别的,更加纠缠的事。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填饱那种无时无刻的饿感了,只是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以后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她坚信这点。

“谢谢...”裳熵把那只手拉下来,进行安抚的最后一步,抱在怀中,虔诚呢喃着:“谢谢师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出去了所以很晚!

哇居然真有猜对的,好棒,但是俺不告诉你们谁猜对了嘿嘿(坏心眼)

第115章 金戒锁龙(三)[VIP]

昨晚耽误了不少时间, 入睡时已不早了,醒来的自然也晚。慕千昙撑开眼,就见窗外已天光大亮, 没有下雪,看着也不算很冷, 心情还不错。

除了手臂有点麻。

什么情况。

想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上头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她微微起身越过软枕偏头望去, 某只蠢龙脑袋搁在床边还睡着,脸颊却压在她手臂上, 两只手更是像是液压机般把她死死绞住, 动弹一下都不行。

“...”慕千昙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最后记忆是给她捂头顶,其次就没了。

所以,是这蠢龙得了三分颜色就要大开染坊,得寸进尺把她整条手臂几乎都抱在怀里了?

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