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虽说并非天然开启,但短时间内连开数道气穴,应当天赋奇佳才对,却反而感知不到自然中的灵气,闻所未闻。

裳熵于是更加迷惑,梗着一口气不想去问慕千昙,只能自己抱着书琢磨。仙注负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的身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秦河拨动柴火,闻言回道:“非也,因果错了,是未能掌握灵力,所以导致想法被限制,就像你若是从未用过剑,怎么能想出精彩的剑招呢?嗯....这也不一定。”

修仙界的确有一位拿屋檐下的冰凌研究处惊艳剑招的,且那位还在第一仙门最高位置上坐着。秦河调整了措辞:“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也很聪明,脑袋活泛,反应快速,等你能凝聚灵力,一定会想出很多有趣的战术,我相信你。”

来自好友的情绪总是正面积极的,裳熵嘿笑道:“借你吉言!多谢!”

为避免她再想这些事,秦河又突然提问:“斑蝉王是什么等级的妖物?”

俩月间早已习惯这种温习方式,裳熵脱口而出:“白肉,剑阶!”

秦河道:“正确喔。”

慕千昙没什么精神的听了一耳朵,也迟钝回忆着秦河那份妖鬼录相关的笔记。

世间所有妖物,可分为四个大类,分别是:虚灵,死骨,白肉,以及活器。

由已死□□中脱出的灵魂异变为妖,是虚灵。

脱出灵魂的尸体成妖,叫死骨。

尚存活于世的生灵化妖,为白肉。

由无生命之物修成的妖,称活器。

例如斑蝉王就为白肉,斑蝉王死去后灵魂出窍,是虚灵,剩下那个窍叫死骨。而鑫乐坊那只琵琶妖,便是活器。

四大分类之下,还有按照实力划分的三种等级:咒,剑,琴。

这套划分标准其实比较古早,是先辈按照当时流行的武器强弱,来简单类比到妖类,咒是最强,琴是最弱。到目前来,已经并不适用了,但大家早已习惯,也就没人想着去改。

不过,传闻天虞门羲朦上仙盘香饮,近来有重新设立修仙界种种标准的意愿。其他方面吵的不可开交先不说,仅谈这个妖类实力划分,就算大家伙用惯了,改一改还真没什么好说。

要说原因吗,很简单,也很让人哭笑不得。

已知现如今妖物众多,三个等级不太够用,所以诞生了上咒,中咒,下咒等等更详细的分类。

于是,这产生了一个很好笑的等级:下剑。

就算是妖也得要面子吧,谁会愿意被这么叫呀。修者自己说起来也不好听,写进书里更不合适。

若能避开还好,偏偏下剑还是经常能用到的词语,却叫先生们都不好开口,用其他替代便觉得不严谨,只好支支吾吾一笔带过,或者干脆不提。

是以,听到要统一换套标准,在这点上,没人会有异议。

脑子里过完这段趣闻,慕千昙却是笑不出来,握住玉米饼阖上眼,催着睡意快些上来。

那边,秦河又问了几个比较常考的妖类题目,见她都答上来了,才道:“真棒。”闲珠负

裳熵吧嗒嘴,感慨道:“我从前见过会和人打架的老鼠,那会已经觉得非常有灵性了,没想到现在看见会说话的青蛙也见怪不怪,还在森林里用野蜂抓斑蝉,真叫人不敢想。”

秦河轻笑:“这世上很大,以后你走向更远的地方,也会看到更奇妙的事物。”

裳熵道:“好啊,等我学成出师,咱们一起周游世界吧!我太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子了!”

火光幽幽吞噬着柴火,发出细小的爆鸣声。秦河敛下眸中水色,轻轻拂过腰间剑柄,并未作声。

裳熵掰着手指:“口里说见得多了,但那四种妖物里,我其实只见过两种。白肉最多,活器的话,仅有琵琶妖而已,还需再多涨涨见识哇。”

秦河道:“慢慢都会见到的。”

提到琵琶妖,她想起无知无觉身陷危险,还被仇人相救的过往,不免心中窒痛又起,低声道:“那次我太粗心了,实力亦不够,才会使妖物一击得手,若非你在我身边,恐怕我已丧命。”咸朱副

裳熵忙摇头:“可别这么说!你还粗心?若不是你心比发细,如何能发现尸体上有那一道道琴弦伤痕?又如何晓得原来是器妖在作祟。况且那妖物凶悍,连我师尊那会都受了伤,你就算再强也和我一般年纪,怎能敌过?”

秦河道:“也只有你不分好坏,天天在后头夸我了。”

裳熵道:“怕是你耳朵聋了,整个天虞门的人都在夸你,震天响!你却说只有我,你眼睛坏掉啦。你知道嘛,你不是藏在石头里的金子,你是被雕刻成漂亮首饰的金子!虽说我眼睛的确雪亮,但大家也看得见你的光呀!”

每回稍稍不自信自己的修行,便要被裳熵大肆“教育”一顿,大赞特赞。秦河笑笑,不再说这些,问她要不要再吃点,裳熵摇头,说留着吧,后头还有四天。

聊完之后继续休息,方才说过的话又在脑海里逛来逛去。

裳熵用叶子擦拭草鞋上的泥水,眼前却再次浮现出鑫乐坊的重重火海。

师尊那时确实受伤了,但却不是被琵琶妖所伤,而是为了护着她,才被燃烧的房梁砸中,甚至流血...

啊不对,那女人说了不是护!可不许再自作多情了!

丢掉叶子,裳熵噘起嘴,用怨气满满的眼神瞅向靠坐于石壁前的女人。

刚看过去,怨气骤然消散,她惊讶发现女人微闭双眸,脸色苍白,呼吸缓而轻。

她手里的饭不多,却都现在都还没吃完,似乎不太舒服。

回想一下,好像从下午见到斑蝉那会,她就脸色不对了。

忍不住看得更细致些,女人没拿食物的那只手,死死压在胃部,看着用力不轻,指尖都泛了红。

是胃痛吗?

想问问是不是,可又想到下午时女人的冷言冷语,小心脏硬起来了。裳熵转头不看她,提高嗓音抱怨道:“好多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