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还未开口说话?,却听得殿外有人禀报。
禁军首领行了个弯腰礼,道:“陛下?,宫门外围满了百姓与各地赶来?的修道者,口中言语沧夷乃福运旺盛一族,纷纷要见一见沧夷族兄妹,沾沾福气。”
昭帝蹙眉:“荒唐。”
众臣悄声议论?。
“何等?荒唐,修道者便也罢了,临安城的百姓怎的也敢堵在宫门前。”
“还不是知?晓咱们陛下?仁德爱民,不会与他们计较。”
“事到如今,那兄妹二人若是还没个说得过去的身份,怕是不妥。”
“不知?陛下?会给他二人何等?官职?”
昭帝吩咐道:“去宣方时宴,方时心进殿,朕要亲自带着他兄妹二人去安抚慕名而来?之人。”
方时宴在灵露宫,一时半会到不了祈年殿。此时,最是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班盛站了出来?,上前启奏。
“启禀陛下?,国师大人先前已为?其弟子求来?国子监祭酒一职,如今未经陛下?允许,便私自许了一来?历不明之人司业一职,委实没将大昭法纪放在眼里,实属大逆不道!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只怕愈发?变本加厉!”
“臣附议。”中书令贺知?延也站了出来?,言辞铿锵,“国师此举实在嚣张,且近日里没一日前来?上朝,作为?陛下?的臣子,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严惩!”
昭帝面上平静无澜,叫人看不透,只道:“可?有人知?晓国师去了何处?”
群臣中一阵沉默,昭帝言外之意?便是,连他也不晓得国师去了何处。自开国以来?,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国师乃昭帝左膀右臂,二人可?谓形影不离,亲如兄弟。如今国师消失已久,陛下?却反问众人,他身在何处。看来?二人不合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大家各自心怀鬼胎,无一人敢先发?话?,直到殿外接二连三?传来?阵阵惊雷声,才?打破祈年殿中的寂静。
昭帝将视线投向殿外,正是阳光灿烂时:“青天白日怎会惊雷?”
元化闻言,派身后小太监赶忙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连滚带爬回来?了。
元化低叱:“慌什么?莫要在殿前失仪。”
小太监这才?定了定心神,将外面的状况如实说与元化。
元化弯腰禀报:“启禀陛下?,说是摘月楼顶的赤金瑞兽被雷劈了,如今掉了下?来?,还在地上砸开一个巨坑。”
第52章 儿戏 季言心方时宴双双当上国师……
宫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青龙位上的摘月楼青天白日下被雷劈。可奇就奇在,一切完好无损,唯有赤金瑞兽被劈落。此瑞兽在摘月楼建成之日, 作为宫中气运的象征, 镇守在顶端, 俯瞰八方。
宫女太监们皆私下议论起来?。
“国师何曾出过错!如今他选的青龙位,建的摘月楼, 却遭雷劈!这算是天罚么?陛下会对国师降罪么?”
“要?我说?, 便是国师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倒反天罡, 老天都看不下去喽。”
“国师不会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吧?才会做出诸多一反常态的行径。”
“有没有被邪祟附身不知道, 但我觉着八成天罚, 但愿我们不要?跟着遭殃才是。”
方时宴与季言心在前往祈年殿的路上,经过摘月楼时, 正好目睹那惊雷。一连八道,明晃晃地由八个方位齐齐劈向摘月楼顶的瑞兽。
引路的小?太监被那凶猛的气势吓到腿软,当场跌坐在地, 要?说?那八道天雷是巧合, 他打死也不信。
小?太监声音颤抖:“这这这……这是天……天罚!”
方时宴安抚道:“小?公公莫要?惊慌,待我去查探一番。”随后给季言心使了个眼色。
季言心扶起还瘫坐在地的小?太监, 语气关切柔和,明面?上在安抚, 实?则说?出的话愈发让人害怕:“小?公公莫要?害怕,纵使是天罚, 要?被挫骨扬灰,乃至魂飞魄散,像我们这等小?人物, 也是排在最后的。天塌了,自?是有大逆不道,触怒上天之人先顶着,之后的事一切都来?得及。”
无须多久后,国师夜无炁触怒九天之上的仙神,遂降下天罚警示的谣言,便在此时于这个小?太监心底开始生根发芽。
在方时宴还未查探归来?时,昭帝已带着群臣来?到摘月楼前等待。所有人都不敢言语,生怕说?错一个字,便会给自?己引来?祸端,皆心怀忐忑望眼欲穿,愿方时宴尽快查明缘由归来?。
约莫一炷香后,方时宴自?摘月楼飞身而下。
见方时宴要?行礼,昭帝迎上前一步,道:“事关重?大,礼节便免了,可查明了缘由?”
“是,陛下。”方时宴正色道,“此前我便说?过宫中有东西在压制龙脉,如今天降八道雷,不知是否机缘巧合,方才去查看之时,叫我发现了那压制龙脉之物。”
此言一出,除了昭帝,众人皆惊。宫中竟然有东西压制龙脉!这影响的可不只是陛下,而是整个大昭的国作气运。
昭帝眸间染上一层寒霜,问:“是何物?”
方时宴道:“回陛下,虽压制了龙脉,可却不是什么邪物,反倒是一神物。”
昭帝眸光一动:“仔细说?来?。”
“此神物非一般神物能比,应当是上界流传而来?,拥有神力,安置在青龙位上,表面?看去能使国运昌隆,实?则日子一久便会神力受阻,风水不受。想必此神物已在此百年有余,才会造成如今龙脉被压制的局面?。”
昭帝若有所思:“如何解?”
方时宴答:“重?新寻一处宝地,将?神物迁出,可维持五百年。五百年后,需再次迁移,便可保大昭鼎盛繁荣。”
昭帝抬首看着眼前的摘月楼,沉默良久,似是心有所思,似是透过摘月楼,看向了极其遥远的某个过去。
而后,他语气平静却冰冷,道:“此事容朕好好想想。”
方时宴道:“草民遵旨。”
“日后莫要?再以草民自?称。”昭帝高声道,“既然夜无炁没了踪迹,那方时宴与方时心便也是我大昭的国师。”
群臣心如明镜似的,却不敢多言。昭帝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什么叫“也是我大昭的国师”?言外之意有两层,一层是既然夜无炁擅离职守,那便找个能人来?收拾你的烂摊子。另一层则是回以夜无炁先斩不奏,随意找了个人做了司业,国师之位,便亦可做儿戏。
近日惊天动地之事,可谓一件接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