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也哭着奔向?老妇人:“曾祖母!”

此时一中?年男子在侍卫们的簇拥下赶来,正是大昭监察百官之首的大司空卓长安。

卓长安看见女童安然无恙时,朝着老妇人恭恭敬敬道:“母亲恕罪,儿子没能派人看护好婉儿。外面危险,母亲快些随儿子回去吧。”

老妇人显然还在气头上,没理儿子,倒是瞧着神屠,气宇不凡,目光凌厉,俨然一副上位修道者的模样,便?同?他道谢:“多谢仙师相助,如?今城中?混乱,还请去府上先避一避。”

“多谢老夫人美意。”神屠朝着她行了个鞠手礼,“只是城中?愈发动荡,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便?越是危险,在下想尽绵薄之力,多少能护住些人。”

老夫人当即斥责卓长安:“你看人家是如?何做的,你又是如?何做的!”

卓长安压低身子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这便?派人,亲自与这位仙师一起,庇佑城中?百姓。”

语毕,卓长安命人将女眷送回府中?,远远瞧了一眼国师府的方向?。众人皆知,陛下黄昏时分去了国师府,眼下那头似乎毫无动静。陛下究竟在做什?么?那大批影卫又在做什?么?

瞧出?了卓长安的疑虑,神屠道:“大人不去护驾么?”

卓长安道:“陛下有影卫护着,又是大仙师,两位国师亦是神通广大,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神屠道:“正是如?此,陛下眼看着城内动乱会不管不顾么?”

卓长安一听,登时脸色一变,命人去告知附近大小官员,自己忙带着人往国师府护驾去了。

天幕之上,玄屋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叹息:“阿姐,真有必要如?此么?”

垂容并未作答,只一味瞧着火势的蔓延,面上无波无澜。

一旁司徒无忌面色沉沉,问:“主人当真要与神屠联手?”

“眼下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垂容眸中?映着火蛇一般在城中?蜿蜒的赤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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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叹了口气,“差不多了,我先回国师府去,看另一场好戏。”

司徒无忌却不肯罢休,似乎早已知晓结果,他的声音里带着遗憾:“那主人还争妖王之位么?”

“不争了。”垂容答得干脆,“我本?就不愿做那妖王,只要神屠万事?以妖族利益为先,将妖族人时刻放在心上,妖王让他一直做着又何妨?”

“可?是……”司徒无忌还想接着说,可?连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以来,想将神屠拉下妖王之位,毕竟也只是他一人的执念罢了。这些年潜伏在他身侧,除了没及时寻回妖族失踪之人,神屠当真是没做过?什?么损害妖族利益的事?。

或许,神屠早就不是那个欲壑难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神屠了。

……

昭帝看着最喜爱的女儿如?今正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却是拿剑指着他,心中?百味杂陈。

昭帝颤声道:“九儿,你对着父皇做什?么?”

阿九反问:“怎么?陛下觉得我不该如?此?”

“陛下……”昭帝失魂落魄的重复着阿九对他的称呼,“陛下……你叫朕陛下。”

还没等阿九接话,昭帝转悲为怒:“你可?知你死后?,朕日日想你想得废寝忘食。你可?是朕最聪慧的孩子,这些年你若没死,为何不来见朕?又是去了何处?”

阿九看着昭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装疯卖傻的可?怜人,她不住地摇头,冷笑着:“来找你?再被你杀一次么?做你提升修为的工具?然后?呢,几?百年过?去了,你为何还停留在大仙师境界?是杀的人还不够多么?今日之后?,可?是能超越你的哥哥季无尘了?”

阿九一连串的问题,个个刺痛昭帝,特别是季无尘三个字,于他漫长的一生?而言,终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有季无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在他身上。最亲近的人如?是,最心爱之人亦如?是。

昭帝沉默了许久,才意识到阿九话里的意思?,他是以修士做为提升修为的工具没错,可?是阿九怎能说他杀了她呢?

昭帝以一种极其不思?议的神色瞧着阿九,质问:“你为何出?言重伤父皇?纵使日夜颠倒,海水倒灌,为人父的怎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况且你是朕最疼爱的公?主。”

祁珩瞧着父女间的针锋相对,寻思?着:“不能有吧,做爹的杀了女儿,为的还是一己私欲。”

季言心不言,兀自想起百里翊的过?去,他的记忆中?,那不也是个人吃人的时代么?

不辞却沉声说出?了更加惊人的真相:“阿九说得没错,东方玥不仅杀了阿九……为何他除了苏愿婉,再无其余妃嫔子女,只因那些他的至亲,皆死于他手。”

季言心恍然:“于是他问心有愧,便?将相关的记忆封锁在断因树中?么?”

不辞点头:“没错。”当日,他正是在断因树中?瞧见了那原本?不被允于见天日的过?往。

阿九瞧着昭帝一脸懵然的神情已是深恶痛绝,咬牙道:“多说无益,也莫要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今日我要同?你做个了断。”

语毕,一个金色大阵自阿九脚下蔓延开来,朝着昭帝扩散而去。下一瞬,金芒大盛,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待光芒消散,众人再睁眼时,已不见昭帝与阿九,地面法?阵过?境之处,只留下一片金色浅滩。

季言心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俯身查看,指尖触碰荡开涟漪,表面上却是什?么也瞧不见。她回头看向?墨旬:“阿九这是将她与昭帝困在里面了?”

墨旬蹙眉:“这是万象锁杀阵。”

祁珩嘀咕着:“听着名字就不大吉利……”

墨旬解释:“这是绝杀之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啊!”季言心大惊,“阿九怎可?能敌得过?昭帝!”

一个更夸张的声音响起:“阿九如?何能对抗大仙师!我要去找阿九,她要死我便?陪她一起,好歹不是孤身一人!”

只见王朝不知何时已跪在浅滩之上,到处敲打着,想寻到入口。

“没用的。”墨旬长叹一声,“此阵只有启阵者能操控,她想带谁进?去便?带谁进?去,旁的人无法?插手。阵中?敌对之人,必须决出?胜负,才能出?来……败阵之人,由胜者决定生?死。”

且不说阿九如?何能打败大仙师,以不辞道出?的真相,昭帝杀了阿九为自己提升修为,即便?他一时忘却那本?性中?的恶,在私欲面前,他恐怕还会再次对阿九痛下杀手。

王朝心急如?焚:“难道就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