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乾位……第?八……,我们再也不分?开……”

季言心将灵力注入生死符时,虽不知为何,但果真又让亡魂沸腾起?来。可就在她想仔细辨别那声音的方位时,人?骨灯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灯中一绿色幽魂朝她袭来。

那幽魂看起来好似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却有寻常人?十倍之大。她嘶吼着眨眼间便已至二人?面前,眼看百里翊下意识便要唤出天斩将其撕碎,季言心却一边按住百里翊的手,一边展开保护结界,将幽魂挡在外面。

季言心道:“你方才还?说动静太大会被夜无炁发现。”

百里翊瞧着即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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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破的结界,只好将灵力注入其上,结界顿时变得坚不可摧。

结界中,季言心敛住心神,想要尽快找到那声音,她朝乾位上看去,屏息静气。可幽魂见撞击结界无果,忽地哭泣起?来,她的哭声将一男子幽魂从人骨灯中引出。

那男子幽魂发出的声音低哑沉重,似乎刺激得无数亡魂凄声哀嚎,如此季言心便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季言心道:“我们先走吧。”

语毕,两人?借着阿九那得来的符咒离开了此处。

灵台山前,季言心看着光洁如镜的湖面,心乱如麻,沉默良久,她才道:“我得琢磨个?法子,下次再去时,定要找到?那声音的主人?。”

……

玄青宫。

苏愿婉依旧亲力亲为伺候昭帝更衣,她笑靥如花,声音软糯香甜:“陛下近日笑容愈发多了,臣妾也跟着高兴。”

昭帝心情甚是?舒畅,笑道:“多亏爱妃寻来了方时宴兄妹,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的本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取代夜无炁。”

苏愿婉道:“眼下没人?知晓那夜无炁不知去了何处,听闻非天宫内的异兽也都跟着不见了,陛下说他还?会回?来么?”

“他回?不回?来已不重要。”昭帝不以为意,可思忖片刻又道,“只是?朕与他相识几百年,时至今日却不知他到?底境界为何?”

“其实臣妾一直想问,这天下最强的便是?人?族大仙师与妖族妖圣,夜无炁就是?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

见昭帝听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苏愿婉又道:“国师虽向?来神祕莫测,可每每需要他动手,皆由那些个?异兽代劳,而异兽皆出自灵台山。再有就是?摘月楼,楼内汇聚了观测星象的法器与各类结界阵法。先前是?只有夜无炁懂,如今陛下有了方时宴兄妹,便没什么好忧心的。”

昭帝点?头:“沧夷秘术较之夜无炁为皇城设的结界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愿婉试探道:“如今不知夜无炁何可还?会归来,朝臣又上奏他擅离职守,对陛下不敬。何不趁此机会,让两位新国师接手摘月楼?”

昭帝摇头:“世人?只知朕做了大昭帝位多久,夜无炁便做了大昭国师多久,贸然将摘月楼易主,恐怕遭天下人?非议。”

“此前方时宴说神物?在青龙位上久了,反倒压制龙脉。”如此说着的时候,苏愿婉娇滴滴靠在昭帝怀中,我见犹怜,“自听闻此言,臣妾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睡不好,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臣妾都在为陛下担忧。”

语毕,苏愿婉情不自禁落下泪来,浸湿了昭帝的常服。

昭帝抬起?苏愿婉的脸,将她的泪拭去:“朕是?大仙师,爱妃无须担忧。”

“陛下知道的,臣妾自幼便是?一个?人?,直到?遇到?陛下,臣妾便将陛下当?作全部,比臣妾的性命还?要重要。臣妾只想着要陛下好,但凡有任何人?任何事对陛下不好,臣妾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昭帝将苏愿婉朝身上揽了揽,道:“方时宴向?朕禀报过,东城外的清水寺是?安置神物?的最佳之地,待明日早朝,朕便令其着手去办。”

苏愿婉像只猫儿般蜷在昭帝腿上,拨弄着他散落肩头的发梢,柔声细语:“陛下可还?记得,臣妾与陛下的初次相遇?”

“当?然记得。”

那日郊野蔓草青青,昭帝本在狩猎却不小心惊动了蔓草下寻兔子的苏愿婉。美人?以为他是?登徒子,便一路御风逃离。谁知惊鸿一瞥,昭帝对其一见倾心,硬是?追到?了妙音坊,才知苏愿婉乃如今临安城最炙手可热的舞姬。

之后二人?一来二去,顺理成章比翼双飞。

昭帝遇到?苏愿婉前,后宫早已无一妃嫔,思及此,他不禁慨然:“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朕本最不信天赋良缘,奈何对你一见倾心,且与你在那般情景中相遇,后来又知你名愿婉,这若不是?上天送到?朕面前来的姻缘,又是?什么。”

“于是?臣妾便做了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

黄泉海域。

天咎站在附近最高的礁石之上,问花魄:“你可知龙脊草长?在何处?”

花魄还?在山中当?兰花草时,听进山采药的老?药师说起?过:“听闻可寻海面上的银鳐鱼,只要跟着它们定能找到?龙脊草。”

天咎催促:“那走吧,抓紧我。”

花魄又不自觉红了脸,便暗自在手背上掐了一下,敛住心神道:“带着我去取龙脊草恐怕会拖你后腿,我们精怪也算是?小妖,我便去附近打探妖王的消息,这样?也好早些返回?临安城。”

“行,那你自己小心。”语毕天咎便要走,又转回?身在拿起?花魄的手,在其手腕缠上一圈冰蓝光环,“万一离得远了不好找你,有了这个?便容易许多。”

花魄往妖族聚集的地方走去,满眼的繁华丝毫不比临安城逊色,反倒多了些异域色彩,令人?心驰神往。

花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抹了些泥在自己脸上,又将衣裳蹭在石墙上擦了擦。觉得还?不够,又捡了根树枝当?作拐,扮成了可怜兮兮的外来乞丐,一瘸一拐走进了人?群中。

她边走边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最后视线落在了一牵着女童的小妇人?身上,女童手里拿着糖葫芦,看上去天真烂漫,小妇人?则一派和颜悦色。

花魄走到?这对母女面前时,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正好横在二人?面前。

花魄眉毛和眼睛拧在一起?:“哎哟,摔得我好痛啊。”

果不其然,母女二人?忙不迭上前搀扶。

小妇人?道:“姑娘你没事吧?”

待扶花魄站好,女童打量了她一遍,竟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大姐姐你看起?来惨惨的,你是?不是?快饿昏了才摔倒,我的糖葫芦给你吃。”

“姐姐没心思吃东西。”花魄拒绝了女童的好意后,哭得梨花带雨,“我们村子昨夜遭几名修为高深的人?族袭击,大家四散逃离,途中我撞到?礁石上昏迷不醒还?崴了脚,醒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