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的刀伤复又裂开,泪泪血色渗透青衣,看起来甚是?可怖。
李沙棠刚想质问崔杜衡,可她一看到他身上?的刀伤,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天。
他紧抱着她,生生替她受了这刀砍。
卢山长略带悲悯的话又一次掠过她的脑海,她看着他背后的伤,脑中再次回想起他曾经的悲惨遭遇……
到嘴的话烂在?唇边,她嚼碎了嘴里的山楂糖块,随后翻身下马,走?到卢平身前,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
她拍了好几?下,卢平都没有醒来的迹象。终于,李沙棠忍不住了,她阴森森地盯着卢平,气沉丹田。
“起!床!了!!!”
卢平猛地吓醒,他一弹起身,脑顶突地撞到树干,疼得他龇牙。
他揉着脑顶,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见李沙棠拍着腰间的佩刀,笑出一口大白牙:“醒了?”
他瞳孔紧缩,那点子晕眩顿时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完了。
*
李沙棠带着陆飞鸿等人收拾残局,马车翻了个个儿,细节处均有磨损。
她一边修着马车,一边听卢平解释。
“当年我?听到那等辛秘,心?吓半死,一不小心制造了点动静不说,身边还偏巧经过一道?黑影。所幸他急急忙忙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注意我?……”
卢平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李沙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她想起圣上?的吩咐。
很有可能……那道?黑影是?来寻找圣上?的,当时境况紧急,他没去抓卢平。可事后,他应该禀告圣上?了。
所?以圣上?这三年来,很可能一直在?排除人选。
而卢平再怎么躲,圣上?怀疑的目光终究落在?他身上?了……
“殿下找上?我?,就说明陛下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们不知道?黄立时的存在?,我?便想着……”卢平窥了李沙棠一眼,笑意腼腆,“想着先行一步,把?黄立时带到永安。这样?,他们便不会怀疑我?的存在?了。”
“但现?在?黄立时不见了。”李沙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卢平,她眯眼看着卢平,语气森森,“你说,我?怎么与陛下交代。”
卢平面?上?的笑意立时僵住,他余光瞥过崔杜衡,却见他眉眼低垂,并未看他。
他咬咬牙,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陛下惯爱听些?奇闻异事,殿下上?次的冤魂案,还没结案吧?”
“你知道?凶手是?谁?”李沙棠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一边将缰绳套在?马匹身上?。
她好半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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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马车修好,让它能勉强载人。
修好车后,她第一时间将崔杜衡扶上?马车,随后止住他欲言的神色,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跳下马车,继续听卢平解释。
卢平收回落在?马车上?的视线,低眉顺眼道?:“不敢说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可与国师有关?”李沙棠忽而问道?。
佛骨被劫后,圣上?的目光便从大理寺移到了国师身上?。今日证人被劫,若是?她能借冤魂案来暗示国师的嫌疑……
卢平点头,表情欲言又止:“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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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光线穿过琉璃瓦,折出迷蒙的弧度。紫宸殿内,圣上?轻嗅着饕餮炉清淡的香气,语气有些?莫名,“祝余回家路上?被追杀,你好心?救人,便被一块儿追着杀了?”
“是?!臣一介武夫,平日里糙惯了,在?林子里摔摔打打没什么。可是?崔公子!”
李沙棠的语气无比痛心?,她激愤道?:“崔公子本就病弱,这遭下来那背后划了好长一道?疤,看着是?血肉横流,惨......”
“够了!”她话还没说完,圣上?便沉声打断她。
她垂下眼帘,笑意从眸底一闪而过,接着便老老实实站着,再也不说话了。
圣上?沉默许久,最?终又回到了开始的话题:“卢平那晚没有夜出,而夜出的那个人,却在?回永安的前一夜被绑走?了?”
李沙棠垂头应是?,她磨着指腹,语气缓缓道?:“那日臣被困书院中,再出来时,那卢平手持密信,已?经带着崔公子离开了……”
她可没说假话,那卢平虽说是?擅作主张,可他手中真持有盖着圣上?私印的密信。
密信要他们赶快回永安,不然再来十个卢平,他也没胆子背着李沙棠先走?。
那日密信一入手,卢平犹豫几?分,决定先走?一步抢了圣意,再来应付李沙棠。
他这算盘打得好,若是?真让他成功了,他身后站着圣上?,那李沙棠还真不好拿他怎样?。
可现?在?嘛......
“就是?朕让你查的那个卢平?”圣上?笑了下,“他还敢从朝阳手底下抢人?”
李沙棠心?思急转,她面?上?也跟着笑了下,调侃道?:“臣安分了好些?时日,现?下估计吓不到人了吧。”
圣上?笑着摇头,他不再深究此事,反而道?:“你先前说,你那冤魂案有结果了?之前几?个月都毫无头绪的事儿,怎的今日就有结果了?”
李沙棠故意欲言又止:“这......”她瞟了眼李德昭,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