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前,苗向红带着廖雪华走了,饭快吃完的时候,席二爷爷倒是回来了。
他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平时在卫生所坐诊。
今天舒然来的时候,他刚好去村民家出诊,在那忙了小半天才回来。
席二爷爷要再晚回来半小时,估计舒然他们就要回城里了。
他屁股还没坐热,喝完水看见席老太太拼命给他使?眼色后,就提出给他们把?脉看看身?体情况。
席二爷爷收回手,跟舒然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你们回去多喝水。”
轮到舒弈后,舒然看到席二爷爷眉头皱了一下,心立马揪起来。
“二爷爷,怎么了吗?”
舒弈倒是淡定,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席二爷爷看了他一眼,“没事?,小毛病,有点上火,身?体还有点虚,待会到我?那拿几服药吃。”
舒然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吃核桃杏仁吃多了呀?”
她这段时间天天往舒弈那塞吃食,天天逼着给他喝麦乳精,现?在想来可能是这些东西吃多了上火。
席二爷爷笑呵呵的说:“都有可能,以后别?吃太多。”
后面舒然席策远继续在这坐着,等舒弈拿完药再走。
带舒弈回住处的路上,席二爷爷用笃定语气说:“你失眠比之前加重了吧。”
“您真厉害,是比之前严重一点,但还好。”
听舒弈嘴硬,席二爷爷也不多说什么,上次他去城里参加婚宴,看舒弈脸色不好给他搭脉,那时候就诊出来他心火旺,肝气郁结,夜里失眠多梦。
他当时就劝舒弈少?想事?多休息,估计是没有听进去。
“喏,一天一次,这一副可以熬两次。”席二爷爷药包递给舒弈,忍不住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少?想事?多休息,你一个年轻人,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放宽心好好生活,身?体健康以后才好成事?。”
“谢谢二爷爷,您费心了。”
席二爷爷摇摇头,“这没什么,你们小辈过得好就行?,哎呦,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太晚不安全。”
入冬后天黑的早,从郊区回城得两个多小时,他们明天还要上班,为了安全席老太太也不能再留他们,一家人把?舒然他们送出村口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席二婶摘了一些自家菜园的菜给他们带上,“然然,小弈,策远闲了再过来。”
“好,谢谢婶婶。”
舒然坐上席策远自行?车后座,挥手跟众人告别?,目光落到席丰平身?上时,朝他眨了眨眼睛,作出鼓励的手势,“加油。”
晚上九点多,舒弈回父母家,舒然两口子回机械厂家属院,一开门看见地上有张纸。
“嗯?什么东西?”说着,舒然弯腰捡起来,纸上只?有几个字,却让她心情一沉。
【陳婆婆去世了,齐波留】
舒然沉默的把?纸条递给席策远,他看完也没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又穿上鞋出门了。
路上舒然将头埋在席策远背部,湿冷寒风吹得她身?体发冷。
陳婆婆身?体不好的情况早有端倪,他们每次去都感觉她身?体越发差,也做好她离开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陳婆婆居然连冬天都没熬过。
舒然意识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陈婆婆家,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陈婆婆家门口,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她回握住席策远的手,轻声说:“我?有点害怕。”
席策远侧身?抱住她,手放在她后背安抚,“害怕就不进去了,待会你在门口等我?,我?过去看看。”
舒然摇摇头,“等一下。”
她头埋在席策远怀里,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是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缓了一会,舒然抬起脸,“走吧。”
两人把?车放在屋檐下面,推开院门走进去。
院里只?有他们手电筒的光,能看到这里的景象。
他们两天没来,那一小片菜地变成光秃秃一片,厨房窗台上挂着的大蒜没了,其他杂乱的东西也都被?收起来了,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却显得很冷清。
先前吃饭的东屋改成陈安单独睡的房间,席策远看见里面有微弱的亮光,走过去敲了敲门。
齐波听见声音打开房门,看到舒然和席策远后松了口气。
他作为陈婆婆邻居,跟席策远打过几次照面,说了句,“来了。”
席策远点头,“婆婆呢。”
“出去说。”
齐波披着厚外套,站在院里跟他们交代情况,“我?早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去世了,可能是夜里的事?,我?把?她上报到街道?,街道?来人把?她送去殡仪馆了,之后的事?他们会处理。”
这片住了不少?孤寡无依的老人,有些是黑户,街道?虽然不能给他们很多补助,但会给他们处理后事?,也算是一种?照顾。
说着,齐波从兜里拿出来一个信封,“这是她留的信,上面有你们家的地址,让我?给你们递个消息,里面还有点钱。”
席策远看了信,把?信封封好还给齐波,“这钱是给你的,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