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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帝女精卫 56:大秦长公子？不，打铁匠人。

暮色四合时，云清和嬴政下了城墙。

黑夜中，有一抹红色十分显眼，那是胡亥原先的宫殿，被天火焚烧殆尽，但火焰一直不曾熄灭。

事情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嬴政再看到那火焰的时候，心里已经稍微平静下来。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好奇地问道：“政记得，天罚降临之前，精卫殿下在咸阳宫中走来走去，可是有什么特殊用意？”

云清内心：“能有什么特殊用意？我只是想故意表现得诡异一点，好让你们多忌惮忌惮而已。”

毕竟，精卫的人设就是诡谲不可捉摸。

祂做的事情越，让人摸不着头脑越好。

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上，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只是勾唇一笑道：“人皇既然已经知道我和精卫的记忆并不相通，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嬴政一愣，赶紧道：“殿下恕罪，政这次并非有意试探殿下，而是心中好奇，便不知不觉问了出来，却忘了其他。”

云清笑了笑，没说什么。

嬴政眼里则闪过一抹暗芒，他不再关心精卫为何要走来走去，而是在心中想着：神明竟然承认了。

没错，他的确很早就发现了神明的不对劲，女娃和精卫的性情越来越像，几乎快要分不清了，但祂们的记忆却并不互通。

嬴政最早发现这一点，是那日他带着李斯去找精卫，给精卫展示李斯的画作，随后精卫暗示他李斯就是那个在他死后篡改遗诏，逼死扶苏的帮凶。

关于篡改遗诏、逼死扶苏的事情，女娃早就对嬴政和扶苏说过，但那日精卫提起时，嬴政却装作完全不知。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那时已经猜到了女娃和精卫的记忆不互通，只是并不十分确定。

精卫能洞悉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所以他便故意在心里思索，思索的内容是“扶苏为什么没有继位”“秦二世到底是谁”“他不可能会放弃扶苏”“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改立别的儿子”之类的话。

这些思索和疑问原本都不应该发生，因为嬴政早就已经从女娃的嘴里知道了这一切，他没道理还要再在心里问自己。

他这么问是为了试探精卫，而精卫果然不置一词。

在精卫眼中，嬴政心里思索的问题都很正常。

祂这样的的表现，验证了嬴政心里的猜测：女娃和精卫的记忆果然不互通！

这便是嬴政的第一次试探，之后便是女官事件。

嬴阴嫚提出想要跟随徐福出海，为大秦开疆拓土，被嬴政拒绝，精卫便嘲讽大秦之人十分愚蠢，竟然不知道阴阳平衡的道理。

嬴政当时内心十分惊愕，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但精卫却不愿意再说，接下来几天也一直没有露面。

直到那日朝堂上，女娃突然出现，才再次谈论起女官之事。

只是，女娃的言语之间，竟是第一次提及女官和阴阳平衡的之事，祂全然不知道精卫之前就已经和嬴政说过这事了。

如此这般，岂不古怪？

可见，女娃的确没有精卫的记忆，而精卫也没有女娃的记忆。

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以前并非如此。以前的精卫记得女娃救过的芈嫣、屈凛等人，那时祂们的记忆是互通的。

那时候，祂们性格也天差地别，一个阴森诡谲，一个活泼善良。

而现在，精卫和女娃的性格越来越像，但祂们的记忆却不互通了，这是为何？

嬴政一脸凝重地看着女娃，决定直接询问：“殿下，您和精卫殿下之间，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女娃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因为我们正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什么？”嬴政顿时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

女娃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道：“一具身体里，怎么能有两个意识呢？”

“这......”嬴政答不上来，他之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自然无法回答。

只是，非要说的话，在他看来，女娃和精卫其实原本就是一人。女娃是活着的炎帝之女，精卫是死后怨念组成的炎帝之女，祂们本出同源。

“我们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自然不会再共享记忆。”这时候，女娃接着说道，笑得有些玩味，“人皇希望是谁成功？”

嬴政：“......”

这个问题，嬴政没法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女娃和精卫到底谁能胜利，万一他判断错误，岂不糟糕？

而且平心而论，如果是以前的女娃和精卫，那他肯定选择更加温和善良，更好说话的女娃。但是现在祂们，性格真的差别不大。

嬴政没有回答，女娃也没有介意，哈哈笑了两声。

嬴政观察着祂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和精卫殿下的记忆不再互通，可是你们的性情却似乎越来越像了？”

话刚说完，女娃就冷冷看了过来：“像吗？”

问完之后，不等嬴政回答，就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像。”

嬴政哑口无言，瞬间无言以对。

他其实很想说，殿下你自己看看，你这幅冷漠的样子，真的不像精卫吗？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出来了，女娃并不喜欢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