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徐朔没少往他卡里塞钱,再加上那块连包装都没拆开的表,算到一起都能在锦川市中心买一套了。
不过他没打算用,就放在那儿,也没有气急败坏觉得这种粗俗的给钱方式实在辱他清白,因为这点东西于徐朔而言不值一提,于他来讲可以应急。
偶尔想到隔着手机略微匆忙的一瞥,会觉得勉强也算是个仓促的告别吧。
尽管并没说上哪怕一句话。
生活陷入新的稳定,谭司文也在考虑工作的事。
他倒是没有强烈的想去做某一行的想法,略微有些茫然的状态。
锦川的夏季并不算炎热,也就只有在这个全国上下频繁高温预警的时节,才会真正明白“锦绣山川,四季如春”的旅游宣传并不是诈骗。
天气适宜,人的心情也会舒适很多。谭司文打算带着电脑出门,随便走走,累了就找个歇脚的地方坐下,顺便看看有无感兴趣的工作。
换了环境后人的心境真的会有变化,以前在宁海,不论休息日的天气有多好,他都是非必要不出门,很少会有现在这样纯粹就是想出门逛逛的想法。
大学已进入暑假,大学城区域的小摊关了近一大半,门店倒还正常营业着,毕竟周边美食集中,种类不少价格实惠,本地居民和外地游客都会来。
谭司文就这样在街上乱走,想到几个月前他在锦川出差,闲逛走近的那家咖啡馆似乎就在附近。
店铺位置不在正街,很影响客流。再加上靠近大学城的地方各种小店扎堆,若不是谭司文当时随便逛撞上,也想不到隐藏在老房子区域的偏僻街角处能有这么一家店。
这附近的房子像是城市规划中遗落的一角,很多老旧的低楼层自建房,有磨灭不掉的年代感,也有很浓厚的生活气息。不算太宽阔的路面铺满鹅卵石,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之前与咖啡馆隔街而望蹲着白猫的花墙,有爆满的牵牛花从墙头延伸垂落出来,像条紫色的瀑布。
顺着石头路面往前走,转角处是熟悉的黄白相间的二层小房。
之前的三层花架已经收回去了,只留下那个写着今日推荐的小黑板,末端有比饮品名称更为显眼的四个大字:店铺转让。
谭司文有点没想到,愣了愣还是推了门进去。
店里人确实不多,甚至于周边院校一放假,这里的人比上次谭司文见到的还要少。
点单时谭司文四处看了眼,上次来前台里还站着两名服务生,这回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他还是去了上次坐着的地方,靠近窗口,抬眼就能看见铺满半面墙的爬藤。
隔了一会儿,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谭司文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没忍住问了句:“你们店铺是要转让吗?”
店面的选址注定了门口客流的不足,这种情况下要想扭转经营状况,仅依靠传统经营方式是肯定不行的。
但老板是个文青。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凡是认真琢磨赚钱的生意人,谁能把店开在这儿,还不宣传不整活,全靠头铁和一腔热血将店运行到现在。想来也是谁家不差钱的少爷,下凡来体验生活的。
谭司文都没有明确表示要接收的意思,但这老板是个实在人,将文青的人设贯穿到底,总归沟通起来是比原来工作时对接的那堆老油条顺利多了。
他问了对方转让的原因,原本也就是随便一听,毕竟谁转店铺会真的说这店不赚钱,都是扯个无关紧要的理由,将赔本的买卖脱手出去。
结果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店老板的反应很有趣,叹了口气就直接步入正题:“原本也没打算赚多少,但一直往里贴钱,我也是很难接受的。”
“你没想过做一下宣传,调整一下经营方法吗?”
“不想搞,我开咖啡馆要的就是这么个氛围,要是整得乌烟瘴气一堆网红过来打卡,我还不如不开。”
“……”
要不你赚不到钱呢……
【??作者有话说】
还要两章左右才能再见面了,谁让谭助在最忙的时候撂挑子,给徐总和程助忙死了 ?????
◇ 第44章 咖啡店
接手咖啡店这个事儿,谭司文是仔细想过。考虑了经营方式、运营成本之后,觉得可以一试,然后才做的决定。
他和文青老板的理念不一样,他就是奔着真正做生意去的,且考虑长久发展,想了很多应对方法。
立项和计划书他看着和写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尽管写出来看的人也只有自己。
在长青经手的每个项目体量都是运营一家咖啡馆所不能比的,但面对的事也是先前从没接触过的。
谭司文也做了调研,门店选址虽有显而易见的弊端,却也并非无解。
接触下来,谭司文最直观的感受是老板是个好人,其他的就没其他的了。
对方是完全不合适做生意的那种人,业务开发单薄,店面没有合理规划,本来人流量就不够,与一楼用处重复的二楼每天就只能这么空着。
供应链的选择也压不下成本,除了装修得很有格调,以及花养得很好之外,真就没有其他的了。
最后他谈合同时更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连要价都要得很随意,除了购入的那几台咖啡机他绝对不允许贱卖,其余的怎么谈都压不到他的底线。
谭司文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在谈判桌上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合作对象。之前和徐朔参与的每一次会议,说话前都要再三思考,生怕被人抓到把柄。
现在,谭司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用力过猛了。
家里人对他接手咖啡店这件事表现得很不一样。叶青禾是对谭司文打算做生意这件事感到意外,其次是觉得有点仓促。
她年纪大了,行事保守,以前还觉得谭司文总助的工作不稳定,更别提如今花大价钱直接上手去做没有经验的事。不过忧虑了没多久,突然就想开了,不再执着地期盼子女去过自己意愿中的稳定生活。
谭司悠不见别的反应就只有开心,这世上一切的新鲜事儿都能令她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