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像这昙花儿,洁净无尘。这样才能讨他欢心。
谁知赵攸筠却皱起了眉,摇摇头:“这花儿是?漂亮,只是?寓意不好,一年只开四次,每次只有两个时辰。”赵家是?不允许种这种花的,他父亲不喜欢。仙不仙子的倒是?其次。
相宁猜错了他的意思,心里咯噔一跳,才晃过神来,从他手中那回了那张画:“那我以后不画了,您别?不高兴。”
他叹了口?气。
“无事,你若喜欢也无妨。”
坐了一会儿,他便开始教相宁写起字来。写到?‘江流有声’四个字的时候,忽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您怎么了?”相宁抬头。
赵攸筠道:“想?起了我那女儿……她第一日练字的时候,连横竖都写不好,我就教了她写这四个字。一晃眼?都这么大了,也要出嫁了。”还学会了跟他顶嘴,管起他的事来了。
相宁知道他有两个女儿:“您说的是?哪位小姐?”
最好不要是?六小姐。若是?二?老爷跟她还有几分父女情,她要把她拉下来就更难了。
“是?我的小女儿。”说罢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说她了,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相宁松了口?气。她正想?着要如何同他说这件事,后来想?想?,这件事由她捅出来风险极大,赵家怎么可?能任由她把这样的丑事传出去。最好是?让明湘小姐知道。
明湘小姐向来不喜欢她妹妹。若是?能由她出面,才是?最好的。
她在走神,赵攸筠也心神不宁。他在想?为何林娉开始给?他纳妾,他要抬相宁也不管,甚至开始让书房的丫头进屋伺候。就连枫露茶也再没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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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却是?正在发愁儿子在赵家惹出来的事。
王颂麒正在厅中微微低着头,任由他母亲训斥。厅内的丫头都被赶了出去。
“我教养你到?现在,究竟是?有没有教过你与姑娘往来要注意分寸,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拉拉扯扯的事情来呢?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母亲!”王颂麒也实在憋得慌,他哪里知道见的是?五姑娘。他分明是?听送茶的丫头说看见六小姐往垂花门那边去,他才趁着宾客离席,去内院接他母亲。
谁知碰见了五姑娘。
“母亲,我真的要娶她吗?”他急急地问道。
王夫人瞪他:“那你想?如何?去寿宴的人家非富即贵,传都传开了,你若不娶,不光是?我们?家的脸面无光,赵家面上也不好看。”
“可?是?!”他握紧了手,却是?不再敢说了。
他要怎么说呢?说他给?五小姐送玉石,就是?知道她的性子,她会去向六小姐炫耀。他想?以此来试探六小姐,究竟对他有没有一点情意。
可?是?他又?喜欢五姑娘的主动热情。
是?他摇摆不定,犹豫不决。这些都是?很不堪的东西,要他如何跟母亲说呢!
“听凭母亲做主罢。”他不再纠结了。
天方才大亮,他便吩咐侍从套马回书院。侍从问这分明是?月休的日子,为何不多待两日就走了。
王颂麒面色不太好看:“要你去就去,这么多话?”
侍从飞快地走了。只是?没想?到?转身就遇到?了人。绣兰花儿的圆领袍子,一身清雅干净,利落地束了腰,面色淡淡地打量着他。侍从立马俯身喊了声:“五爷。”
王嗣年没管他,只看向颂麒,淡淡地道了声:“怎么去了一趟寿宴,回来脾气这么大。往日我教你修身养性,平心静气,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教导他这么多年,未曾想?竟然从未发现他的性子在不知不觉中走歪了。
王颂麒立马低下了头:“叔父。”
“我让人去书院给?你告假,你这些日子不要去了,去了也无用。”王嗣年看了他一眼?。随即吩咐侍从往书院去一趟,而后便匆匆去了刑部。
白日里内阁与六部一直在商讨讨伐叛王事宜,皇帝也燥郁,甚至将?御案上的砚台都砸碎了,犯了头疼的病。圣上走后,留元辅大人主持朝会,六部官员也都留在那里。
等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王嗣年忽而想?起赵家那个小姑娘托付他的事,便喊了郎中令程何过来:“你去一趟钦天监,找监正樊大人,就说是?我相托,请他测算一下近来的天气。”
“好好的,看天气做什么?”程何疑惑。
王嗣年道:“辽东战事未平,气象影响粮草车马行运,自然要注意。”
“可?是?这些年的六月都十?分旱热,今年也如往年一样,大体是?不会有雨的。”程何觉着无需如此麻烦。
王嗣年内心隐隐也觉着是?那个姑娘多虑了。可?是?到?底受人相托,他既然已经?答应,就不能没有信用,看了一眼?程何:“要你去便去,这么多话做什么。”
程何见他不耐烦,正要走,却见眼?前?的大人已经?站起了身:“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你下值罢。”
上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衙门门前?。
监正答应他的请托后,终于才乘了马车回府。回府后身边的侍从告诉他:“赵大人已经?掌控了军务衙门,蓟州的兵马也到?了广宁,眼?下正在盘查辽东的驿站、粮仓、渡口?。李澧李总兵平叛之意不显,似乎有些作壁上观的意思。”
“这么快?”王嗣年有些讶然。
到?这样局势复杂的地方还能这么快掌控局面,他只觉他走得实在太快了。足够有手段,也足够有魄力。正如他自己说的,他需要这个机会,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年长一些,总该多几分经?验,偶尔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怎么做会更好。他也会静静地听他说话,有时也会采纳他的意见,似乎是?听从他的。
可?是?他走得太快。
已经?到?了他要仰望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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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厢,林氏正在房里处理宴后的事情,还有一些庄户跟商铺的银钱没有结清,她得打理完。不曾想?就在这时,张妈妈过来禀她:“咱们?在锦州的庄子,有个婆子过来求我,说想?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