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宜勉强站了起?来,抬头却见到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她。先是不耐,再是错愕。
“怎么是你?”他让身后一群作怪的同年推了出来。正对上一双涩然的眼睛,还有些许说不清的悲凉。
她忍不住了,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张口?却是十分地沙哑:“我走错了,你们继续吧。”说完还未顾及头晕,转身便走。她本想保持从?容端庄的姿态,可奈何她心?态已经不稳了。脚步凌乱,转身便是泪。
仆妇见她状态不对,一拍大腿,马上跟了过去:“定是春寒料峭,晚上冻病了。”
侍郎大人说不得要大发雷霆!
孟蹊伸出去的手落在了空中。
身后果然传来一阵调笑声:“你们看,我就知道是这样?,就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姑娘!”
赵明宜脚步匆匆行走在廊下,冷风毫不留情地刮在她脸上。她用力地抹了抹脸,却抓到一手的泪。
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人,十成十的幸运了。否则老天爷怎么会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既然给?了她,就不要再给?另一个人了啊……
仆妇在身后追她,不住地喊着:“姑娘。”
赵明宜却听不见似的,忙足了劲儿地走,头脑都?混沌了。
前世?在少得可怜的温存的时候,她曾听他讲过他科考时候的事。兴许是真的十分意气,含蓄如他也忍不住怀念
“蓁蓁,我殿上论得是法度,这个核心?够端正,但是不够对。我该论敬天勤民。”他目光发亮,却满是遗憾。
她道:“可是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只是笑笑:“那不一样?。”
敬天勤民啊……
“姑娘。”仆从见她一边走一边抹泪,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您别哭啊,我立刻让人去唤傅大人。”
“不用了,你只要派人与他说一声就是,我先回去了。”她心?中止不住地悲恫,疼得她缩了起?来。
马车遥遥驶离王家。
从?王家出来后她便开?始吐,胃中翻江倒海,却是根本没有在沧州停留,而是托着颤颤巍巍的手留了一封信,让梨月等傅大人回来后交给?他。
支着最后一点力气唤了冯僚过来:“我病了,很难受很难受。我想去找兄长,你能不能帮我。”
这是在夜里啊,冯僚看见她苍白如纸的样?子,差点吓个半死。这会儿不说去找大爷,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舍了命也得去摘啊。
四下散了人马去安排:“您要什么时候走,明儿一早还是下午?”
“现在。”她一个字一个字说。
冯僚手一抖,饶是从?前多镇定一个人,现在也是真慌了。怕她真出什么事,立马便让人去安排。甚至连夜让人放了信鸽出去。
沧州与蓟州三日的路程,硬是让冯僚半日就赶上了。
赵枢的骑卫营在天津静海县接的她,他将人从?马车里抱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怀里的姑娘已经高烧不止了。
“哥哥。”赵明宜甚至没看清那人的眼睛。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她认定那就是他。
颤抖着眼睫扑向他怀里。用滚烫的额头去蹭他的下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小声道:“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唇瓣念得发白,眼睛都?红了。意识模糊不清。
赵枢不明缘由,神色冷得吓人,看向冯僚:“还不快去请大夫。”
眼下已经是清晨了。静海县在沧州与蓟州之间,是接她最近的地方?。
大夫来得很快。看过后开?了药,说是风寒加上惊悸所至,需要静养。
他挥退了房里的人,坐在榻沿上看着她。确是对上一双莹润含泪的眼睛。她还没有睡。
伸手去抓他的手:“我梦到你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大音寺,她本能地在最脆弱的时候去寻他的怀抱。
将她带进?了怀里,怀里的姑娘去抱她的腰,伏在他腿上。惹得坐着的人僵直了一顺。去摸她的头发:“你都?敢这样?过来找我,还不肯跟我说你的心?事吗?”
她闭眼。薄如蝉翼的眼睫轻轻颤动。
赵枢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只是对着她有耐心?而已。可是今天也不免破功了,抚了抚她的头发,将她转了过来,按到了床榻上:“虽然你病着,但我也是要罚你的。”唇齿覆上了她柔软的耳垂,这可不是温存,是真的动了气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跑来见我……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
这哪是惩罚。
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诱惑。
“呜……”难耐地哼出了声来。额头止不住的细汗,顺着白皙如玉的脖颈落了下来,径直没入了凌乱的衣襟内。她的衣裳也在这时候弄得凌乱了,领口?松敞,露出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肤。
赵枢也不能让她白白吃亏。索性自己也解了上裳,只着一身绫白的里衣,俯身到她耳边:“大夫说你的病是寒性的,要出汗才?行,你现在也没有力气,那就我来代劳吧。”
赵明宜虽有些混沌,脑子却还余几分清醒,瞪大了眼睛:“你!”
说着就要俯身。
比她肌肤还要烫的唇落在身上,发间,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你,你不能……”话还未出口?,唇瓣便让人堵住了。
他也真是有意思,一边亲一边去拢她的衣服,手指翻飞却是将她的领口?拢紧了,白皙的皮肤一点都?没露出来。
可是她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