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我没?有。”她摇摇头。

她只是觉得,他与前世的他,真的越来越像了?。笑了?笑:“我们继续走吧。”

上了?佛寺。

她也只是在阴凉的地方逛了?逛,听僧人说?寺庙里有一棵古树,如果她有什么心?愿,可以写了?挂在枝头,会很灵验的。赵明宜听了?,忽而停了?下来,把赵枢拉了?进去:“哥哥,你陪我进去写一个罢,我知道这个,往日大音寺也有,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抛这个。”

她走得很快,提着裙摆上了?石阶。

层层的裙摆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微微拂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蝴蝶。她今日难得高兴。

细细写在了?红绸上。知客师父将他们引到了?那棵古树下。

赵枢微微抬了?抬头。这是一个高大的银杏树,树干粗大,约有四人环抱粗,枝叶繁茂,肆意?伸展,此时枝头充满绿意?,上头挂着许多细细的红绸。

有求姻缘的,也有祈求平安的,更有盼求权势财富的。

世俗与欲望交织,十分真实。

她正抬头看着树梢上的一截红绸,手里拿着的还未抛上去。

“蓁蓁,你求的是什么?”他忽而笑着问了?一句。她仰脖子仰得辛苦,却?还是想看清上头写的什么,闻言也笑了?,侧头看了?他一眼:“哥哥要帮我实现吗?”

“那要看看你写的是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他的声音低沉如玉。话虽如此,面上神情却?是很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

她看得出了?神,就连手上拉下来的银杏枝都松了?开来,闷声道:“我这个哥哥可不一定能帮我……”

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有一阵热意?,原是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后来,微微俯身,她稍一侧头,便对上那张五官极具优越的脸。心?忽然慢了?一拍。

“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立马将手里写了?字的红绸背到了?身后去。

只是犹豫了一下,她又拿出来,脸有些红了?,与他拉开半步距离,仰头递给他:“你看吧……如果能帮我实现就更好了?。”

她脸白皙如玉,鼻尖有一点红,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双眼睛像葡萄一样黑黑亮亮的。她长?高了?,方及他的肩膀。伸手接了?过来。

那一笔字迹十分熟悉。勉强能说?得上秀气,他看了?一眼,很快便收了?起来。声音愈发柔和了:“你这个算什么,再写一个罢。”

她说希望他能幸福。

望林娉平安喜乐。

这是把他跟林娉摆在同一位置了?。后半句是人之?常情,只是前半句算什么……这柔软的半句话终究在他心?底划开了?涟漪。红绸在他手里揉成了?一团,他顿了?顿,将之?抛上了?树上最高处。

“嗳,哥哥!”她瞪大了眼睛,本来准备自己扔的,急忙上前扶着他:“您身上还有伤呢。”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他衣裳渗出了血迹。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裂开。

她搀着他胳膊,又抬头往树上瞧了?瞧,只见那红绸已然好端端地挂着了?,不免斗起胆子数落他:“下回?不能这样了?!你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紧接着又是一番絮絮叨叨。念了?好长?一段路,才在山门口处停了?。

两人肩并肩走下的长?阶。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她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寺庙,只见高大的佛寺梵音声重,钟声回?响,总觉得有一点熟悉。又说?不上来。

天下寺庙千千万万,应该很多都相?像罢。或是前世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让她很多事情都快要忘了?。

长?阶很长?很长?,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也不太?累。

赵枢一直负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头上的海棠宫花摇摇曳曳。很像她小的时候。忽而喊住了?她:“蓁蓁。”

“啊?”她也回?头。

“我背你罢。”他笑了?笑,忽而道。

这怎么行!不说?这距离合不合适,便说?他身上还有伤,怎么可劲儿糟蹋自己的身体呢!又是一阵长?长?久久的絮叨。直到下了?后山。

赵枢一路都笑着听她念经。

刘崇在后头都看出来了?。爷在逗小姐呢,看起来心?情也不错。这样的时候可真是不多,他总觉得大人身上压着什么,总是卸不下去,一年到头总是漠然更多。今年却?是多了?许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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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翻过,天气就更热了?。

好在这些日子也下了?几场雨,农户们都不算难挨,抗一抗也能顺利熬到秋收。云州天水巷一处宅户内正燃起了?炊烟,顺着乳白的烟气看去,才见这户人家不过两三?间屋子,灶下正燃了?火。

一妇人将饭食端了?出来,路过一间屋子的时候,才见窗下的年轻人还在温书?。默了?默,便将饭食端到了?堂屋去。

“小婉,把这个给你哥哥送过去罢。”妇人给碗里盛了?饭,又细细添了?肉汤,递给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让他歇着一些,别累坏了?。虽春闱在即,身体也要顾着一些。”

陈婉接过了?青花的瓷碗,往后身的屋子看了?一眼,站了?好一会儿才敲门。有人应了?声,她便立时进去了?:“表哥,你在干什么呢?”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打?量起他桌案上的东西来。

只见简朴的平桌上放的都是书?,还有从书?院拿回?来的文章。她不太?识字,却?见有几本都翻得起了?毛边……他应该很辛苦罢。

窗下的年轻人瘦而有骨,身材挺拔,正端坐着,见她过来,面上浮起一丝很淡的笑容,将她手上的东西接过来,道了?一句谢:“表妹也快去吃罢。”

只是说?完许久,都未见身边的姑娘有所?动作。

依然站在一旁看着他。

“陈婉?”他又唤了?一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莹润的面庞有一点红:“啊?”

“我是说?,你也快去罢,饭菜要凉了?。”他重复了?一遍。

陈婉道:“哥哥,你怎么这样叫我呢?我见秀春坊的芸香,她哥哥都喊她香儿的……你这样未免太?生疏了?。”

窗边的男子长?了?一副极好的容貌。身条长?长?的,面容白皙干净,瘦而有骨,同那河间来的赵承翎比一点都不逊色呢!听说?那位还是大族出身的公?子,这般比都不落下风,想来春闱高中?也是很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