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尧:“”虽说人都要拉屎,但你一个长得穿得都像仙女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他想归想,嘴上却没勇气说出来,毕竟邓媛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够让人窝火的。
“她不是我好朋友,我们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陆江尧弱弱地解释了一句。
“好吧,点头之交阿尧哥,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见连北兮故意用邓媛对他的称呼嘲讽自己,陆江尧越发理亏,一边让司机往c大开,一边升起了他们之间的隔板。
“那条项链”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不想卖就算了,链接的话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发一下?”
连北兮睨了他一眼,“啧,只是点头之交”
陆江尧十分羞愧,可一想起邓媛许下的会让安染回来过年的承诺,他顿时又有了直面连北兮冷脸的勇气。
“抱歉,我知道小媛她做得不对,你不想理她也是应该的。我保证她拿到链接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甚至我可以让她亲口跟你赔不是”
连北兮在心里冷笑,当她不知道邓媛道歉的前提是链接要先到手说到底,她这个普通人还得沾项链的光才能得到本该有的尊重。
邓媛也好,陆江尧也罢,他们说到底都是同一种人,只是有的连礼貌的皮囊都懒得穿上,有的好歹还愿意纡尊降贵套件文明的外衣。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跟这样的“男主”纠缠,何尝不是在浪费她自己的时间?
“当我跟你说花了两万时,我指的其实不是把项链买下来,而是租借它的费用。”连北兮决定速战速决,编个说辞把项链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租借?”陆江尧完全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展开,一脸惊讶,“你的意思难不成项链还是真的?”
“租项链给我的学姐说它是一个富豪的私藏,大概率是真的吧。”连北兮无所谓地说道,“是真是假我又不在乎,配裙子好看就行了。”
“你学姐是富豪的女儿?”陆江尧虽然这么问,心里却觉得可能性不大,起码他身边没有人会为了那一两万租金,把父母的珍藏随意借给他人使用。
“当然不是咯,是她妈妈在这个富豪家里干家政。据说干了快二十年吧,深受富豪夫妻信任,很多贵重物品都是直接交给她保养收纳的”
“我随口跟她提过周六要参加拍卖会,还说如果能有条红宝石项链配裙子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主动提出要借项链给你?”陆江尧隐隐察觉到不对,他听说过类似的骗局,先用小钱小利把人吸引来,后续越玩越大,直到榨干对方的所有价值,跟校园贷基本殊途同归。
“嗯,她说自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不是谁出钱就都给借的,还要看对方的人品和诚信度。毕竟万一人带着东西跑了或者出点什么事,她是要付责任的。”
陆江尧越听越觉得像骗子惯用的话术,可连北兮显然还深信不疑,他无语极了,“你是不是还挺自豪她相信你,愿意借项链给你?”
连北兮不知道在陆江尧的脑补中,她已然一只脚迈进了陷阱,只当他是自我代入富豪的立场,看不惯她这种等同于“小偷”的行为,故而说话阴阳怪气。
“还好吧,反正一会儿把项链还给她,我们就算银货两讫了。”
连北兮满不在乎的样子愁坏了陆江尧,他目前没证据,不能空口白牙地就说人家是骗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点醒她。
光是想到那个学姐背后可能有一个诈骗团伙在设局诱哄女大学生,他就替连北兮感到心焦。
在陆江尧看来,项链肯定是假的,没有哪个工龄二十年的老员工会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据他了解,深得主人家信任的家政,工资都抵得上高管了,不可能为了一两万去冒这种险。
至于母亲在富豪家工作,这点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个学姐必然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才能让人相信她手头的资源现在就怕这伙人起了坏心,不甘心只骗连北兮一回,打着长期压榨她的算盘,那么她今晚去还项链就一定会出问题。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莽成这样?但凡她跟自己提一句,他都不可能让她傻傻跳入圈套,还沾沾自喜占了便宜
陆江尧思来想去,只能苦口婆心地试着从“学姐是个好人”的角度劝她:
“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项链出点意外怎么办?”
连北兮低着头,掩住了眼中的好笑,陆江尧的口气听起来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就像是老师突然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都是作弊来的好成绩一般。
也不知道他在痛心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吧。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坏处,让他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不配当白月光的替身,后续的剧情没准自己就崩了。
“所以,我卖不了项链,也给不出链接你朋友那里,你能在不说出真相的前提下帮我搞定吗?”连北兮打起精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不想连累学姐和那个阿姨,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万一闹大了,说不定就传到主人家耳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江尧很想多教育她两句,让她以后不敢再为了漂亮剑走偏锋,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来;但看她蔫不拉叽提不起劲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放心吧,小媛那边包在我身上。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少跟那个学姐来往,万一哪天她爆雷,指不定就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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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尧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语重心长又小心翼翼地说过话,说轻了怕她不当回事,说重了怕她起逆反心理,简直是操碎了心。
连北兮被他凝重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心道有钱人看来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财产安全,她这也不知算不算是阴差阳错地崩了自己的人设
腹诽归腹诽,面上她还是及时做出一副欣喜不已的模样,忙不迭地点头表示会按他说的做。
临时出了这么个插曲,陆江尧也没了跟她摊牌的心思。回想俩人自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发现连北兮貌似一直在不断刷新着他对她的认知。
譬如今天这事,他是真没料到连北兮戴着一条不属于自己的项链,居然还敢底气十足地在邓媛面前耀武扬威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夸她一句“无知者无畏”。
明明一开始他觉得她像极了安染,可怎么处着处着她就好似换了一个人?现在的她,和人淡如菊的安染哪里还有半点相似?
既然不像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该重新找个对象发展?陆江尧在返程的路上陷入沉思,直到连北兮让司机把车停在o大,他才回过神来。
连北兮解释说和学姐约好了在o大见面还项链,陆江尧本想问她需不需要自己陪同,但见她神情怯弱,再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张扬,一副“我错了求不骂”的样子,心头蓦然升腾起某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如果到时候真有事,他再拉她一把就是了。
俩人道别后,连北兮站在路边目送豪车远行,继而迈着轻快的步伐开始向c大走去,边走边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
项链的事无疑证明是她想岔了,其实没必要故意跟文案里的人设对着干,她只要把普通人真实的一面展现在陆江尧面前就可以了。
像这种富贵王子和贫民少女的故事,王子最享受的往往不是贫民少女的爱,而是拯救和同化少女的过程。好比小说的原女主,她在故事的结尾终于赢得了男主家庭的认可,从而得以和他踏入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