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在说什么?”顾则乾有些不安,到底是自己太落后了还是连北兮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当然咯。”连北兮见他似乎仍有点迷糊,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其中不忘含糊带过了傅南景和贺东哲的存在及作用。
别看顾则乾是搞科研的,他本身却不是一个毫无心机城府的单纯人,再加上他一颗心全扑在连北兮身上,不过两句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他耐心地等她说完后,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所以你和他们两个也恢复联系了?”
连北兮愣了一下,自己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提醒他两人过去的情感有很大几率受到了小说人设的影响。但由于女作者已经封笔,所以这些设定好的感觉很快就会消散干净,即便不是现在,过上一阵子他也能体会到如释重负的舒爽。
可顾则乾一点细节都不追问,反倒关心起她一言带过的“我朋友”来
她的怔忡已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顾则乾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作者给他们实打实写下了剧情内容,封笔后他们会觉得解脱很正常;可兮兮,我只是一个空有背景设定毫无故事线的角色,你觉得他们能和我相提并论吗?”
客观地说,顾则乾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表现出相信梦境和小说真实存在并会影响现实的人,但连北兮却没有丝毫找到小伙伴的欣慰,反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是她想多了吗?那句“相提并论”真的不是在意有所指?
明明真相已经沟通完毕,她却一点也没感到轻松,顾则乾目光灼灼的凝视更是让她觉得接下来自己但凡说错一个字,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呃,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如今天就先聊到这儿?我们出来也好几分钟了,你是主角缺席这么久不好吧?”连北兮心慌意乱下只能想到跑路,目前的环境压迫感太强,她很不喜欢。
顾则乾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拉一带又将她困在了怀里。
只是这次显然不是久别重逢的情难自已。
他紧紧搂着她,嘴唇贴着她颈部疯狂跳动的脉搏,像是呢喃又像是诱哄道:“兮兮乖,告诉我你现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听在连北兮耳朵里,就跟“你喜欢我先砍头还是先砍脚”没两样。
她简直要被逼哭了。不得不说,顾则乾真是会挑地方,倘若不是里面还有一群她既不愿得罪也不想引起注意的人,她早就上手跟他硬碰硬了。
他没脸没皮的巴不得别人知道俩人有一腿,现在是她投鼠忌器,生怕闹出太大的动静被里头的人发现。
“没没什么关系。”连北兮很想说实话,但腰间那双有力的大手和脖子上温热的唇瓣都在暗示她,这时候说出真相必然会招致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没那么硬的脊梁,关键时刻还是选择服软。
顾则乾低低笑了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利索地拨开她的衣领,在圆润的肩膀上狠狠啜出一枚红色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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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
连北兮哪里想得到还有这么一出,人怎么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她满眼控诉地瞪着他,又惊又怒,他却一脸好心情地帮她整理好衣服,柔声道:“快进去吧,我再吹会儿风”
虽然被人占了便宜,可好歹算是摆脱魔爪了,她一面庆幸,一面又觉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声张的自己没出息,笑容刚冒出个头便隐下去了,表情多少有些复杂。
顾则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心下好笑,故意逗她:“舍不得我吗?那要不站一会儿等我一起进去?”
连北兮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写满了抗拒,偏偏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强笑着说:“我还是不打扰师兄了,这就走,这就走”
不给顾则乾反悔的机会,她转身提脚就走,但刚走两步,又听见前者喊住了她:
“刚刚那个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很神奇的,连北兮想也没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理智上她十分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可事实是她的嘴有自己的想法,不顾大脑的指令,径直承认道:
“有,这几年我想过你很多次。”
出人意料的是,顾则乾并没有开怀大笑,只是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即说道:“进去吧。”
连北兮心里莫名涌上一丝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是这段感情?还是这个夜晚?
连北兮走后,顾则乾独自在夜风中站了许久。
她或许以为自己没有泄露多少隐私,但实际上从她的只言片语里他已经足够推出不少有用信息,比如那个她为之捐肝的高中恋人并不是他曾经认为的傅姓男友,而是姓贺的那个家伙。
本来顾则乾对于把连北兮追回来这件事信心十足他们有感情基础,性生活也和谐,转业后的他在世俗条件上更是吊打一群同龄人,只要连北兮没有爱上别人,他就还有机会。
可在做了那个梦之后,他的自信永不如前;今晚再跟连北兮一聊,剩下的希望又去了一半。
如今的他自觉前路茫茫,不是没希望和她在一起,而是独享她似乎成了一种奢侈。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原本是个很简单很朴素的要求,但如果有人先行破坏了这一原则,那么连北兮就会觉得享用齐人之福是正常且可以接受的。
是的,顾则乾从她的描述中敏感地察觉到她和另外两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她的性子,但凡和他们没有感情或是肉体上的牵扯,她都不会故意避嫌另外俩人的存在,也不会在提到他们时支支吾吾。
一女两男他身边不是没有类似的风流艳事,甚至还不止两个男伴的,可他们多是从属关系,类似女金主和小鲜肉这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
顾则乾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的自尊和骄傲不会让他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朋友乃至妻子,但叫他放弃连北兮,六年过去了他都做不到,眼下又怎么可能?
他目前只能想到两种解决方案
一是他说服连北兮断了跟另外两个男人的关系,和自己重新开始。
二是他放下身段和原则,和其他人一起加入这个“大家庭”。
最后选哪个,端看他和连北兮谁更爱一些、谁更愿意做出让步了。
后半场宴席风平浪静,顾则乾似乎幡然醒悟,不再盯着连北兮不放。讽刺的是,如此一来,暗中打量她的人竟然更多了,甚至还有几个假模假样地出言试探,想知道他们两个出去一趟究竟都说了什么,以致于顾则乾不但一个人回来,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连北兮多是笑而不语,绝大多数人顾虑到体面,也会选择放弃。当然,仍然有那么零星一两个不到黄河心不死,像是看不懂脸色般频频问些冷场的话。
每每这时候,连北兮就会看向周恪,示意这个便宜表哥帮自己解决麻烦。
该说不说,周恪心里其实也跟猫抓似的犯痒,只是碍于公众场合不好开口询问。本以为连北兮会不好意思,在答疑陌生人的同时也给他解了惑,没想到她脸皮厚实得很,直觉把问题丢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