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哲被打的刹那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和连北兮胡闹了一晚,本来计划早上睡到自然醒,谁知大清早的就有不识趣的家伙来饶人清梦。

他原本不打算理会的,但门外的人显然十分执着,一直在不间断地按铃,仿佛不收到回应就不会住手。

眼看睡得香甜的连北兮由于噪音翻了个身,贺东哲怕把她吵醒,不得不起身去探个究竟。

他光着身子走到客厅,昨天沙发上弄脏的衣物他扔的扔、洗的洗,只剩下两条裤子,因为嫌布料太硬没用上,得以“全身而退”。

无论来人是谁,他肯定都不能全裸地去开门。倘若运气不好,来的是连北兮的家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找到件能见人的衣服穿上。

等他看到可视门铃里的人像后,贺东哲混沌的脑袋骤然清醒了许多,这下好了,不用再担心上衣的事,他穿得越少效果反倒越好。

难得傅南景居然主动送上门来找虐,他今天不把人气疯他就不姓贺!

不知是傅南景先前在连北兮面前“装绅士装得太好”的缘故,还是他大早上起来智商尚未全部上线,贺东哲完全没想过对方动手的可能性,只单纯地以为俩人要为此大吵一架。

所幸他反应一点也不慢,傅南景一出手,他立刻跟着回了一拳,可惜被早有准备的前者躲过了大半,只浅浅擦着嘴角滑过去。

两人都没有“打人不打脸”的基本认识,或者说他们的认知恰好相反,每一拳都是奔着把对方打成猪头去的。

照理说,光着上身的贺东哲应该要比穿着大衣的傅南景更脆弱一些,毕竟冬天的厚衣服在抵挡物理伤害时多少能起点作用。

但两个男人再次心照不宣地没动彼此的上半身

傅南景觉得贺东哲的腹腔里装着连北兮的肝脏,打他就等于打连北兮。

贺东哲则是承他这份情,不然早就往对方身上招呼了。等到时候连北兮看到他们,一个鼻青脸肿,一个伤在内里,她会更心疼哪一个显而易见。

身材高大的两个男人真的打起架跟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边打边骂对方,无意中还碰倒了不少东西。

他们“拆家”的动静太大,饶是连北兮睡眠质量再好,此刻也被惊醒了。

她匆忙找了件睡袍穿上,随手拿起藏在衣柜深处的一根棒球棒。其实真要对上恶人,她这点“小武器”根本不够看的,没被对方抢过去反杀都算好的。

可武器的意义除了生理上的防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震慑。就像连北兮,手上只是多了根自卫的工具,她却觉得犹如武状元上身,浑身充满了自信

倘若卧室外是贺东哲在和坏人作斗争,那她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脑子还不甚清醒的她压根没想过,贺东哲不主动开门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遗憾的是,连北兮想要当个“女英雄”的愿望很快破灭了一打开卧室的门,她径直见到的便是两团扭打在一起的熟悉的身影。

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傅南景大早上的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还毫无风度地跟只见过一面的贺东哲打成一团?

虽然昨晚他们初见时火药味的确很浓,但在她英明神武的开导(?)下,分明已经改成了用茶言茶语攻击对方,为什么时隔一天,反倒又爆发了肢体冲突?

连北兮的视线落到贺东哲赤裸的上身上,忽然好像明白傅南景动手的原因了。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尴尬、无语、好笑、愧疚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让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

原谅她的不厚道,本来她准备在捋一捋思绪的同时欣赏下两个帅哥打架的暴力美学,可现实终归不是影视作品,荧幕上的男人厮打,要么自身有几分功夫,要么有专业的武术指导把关,所以每个动作既显力度,又有美感,看得人是血液沸腾,肾上腺素飙升。

但傅南景和贺东哲不是连北兮刻薄,她着实没能从他俩身上感受到什么雄性生物争霸比拼的力量与气势,反而有些担心再这么打下去,她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于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你们俩都给我住手!要打就去楼道里打!”

本书名称: 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

本书作者: 霍饭饭

缘由1938字

缘由

她的大嗓门到底唤回了两个男人的理智,他们双双停下手,像被师长现场抓到犯错的小孩子,无措地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瞅着连北兮。

“教导主任”连北兮一脸正气地走到他们面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上下逡巡了俩人一番,最后难掩失望地数落道:

“这么大人了还用暴力解决问题?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南景先动的手,他自知理亏,所以不敢反驳连北兮。

而贺东哲因为出手反击,再加上昨晚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挖了傅南景的墙角,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个人乖乖挨训的样子让连北兮很满意,她突然有那么一点共情了喜欢训话的高中老师孩子做错事怎么办?自然是先骂一顿让自己消消气再说。

“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你们怎么还专往脸上招呼?”

俩人的脸青青红红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哪里还有往日半分帅气的样子?

连北兮叹了口气,强势地做了决定:“先过来把伤口处理了,等下我们再说你们打架的事。”

她去置物柜里拿急救箱,一转身就看见俩人已经自觉地收拾起凌乱的客厅来。

“行了,现在弄那些做什么?”连北兮好气又好笑,“你们有没有伤到骨头,需要去拍片检查一下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然后默契地一人一边在她身旁坐下。

见连北兮拿出碘酒和纱布,傅南景忽然开口道:“兮兮,我头疼得厉害,你能帮我先上药吗?”

他的声音不如平常的有力气,吐字还有点不清晰,整个人瞧着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只是简单地对视了一眼,连北兮就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浓重的哀伤和渴求,联想到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及自己都做过什么,那句拒绝的话她便怎么也说不出来。

贺东哲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自己作为动手的人能不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吗?明明是他先不讲武德,这时候居然还有脸卖惨?

“兮兮,我鼻子是不是破了?满嘴的血腥味,牙是不是也要掉了?你能给我看看吗?”贺东哲不甘示弱地说道,顺带挑衅地瞥了傅南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