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朗声一笑,将她搂的更高了些,“好,娘抱,娘娘抱咱们小珏。”
乳公公偏头?去寻柳腰腰的眼色,妻主喜欢自己的女儿,喜欢和她亲近,他心中?窃喜,轻轻挥手说,“下去吧。”
姜逸坐在羊绒地毯上?,陪女儿搭房子,一直玩到小珏打哈欠,揉眼睛,才将她交到乳公公手里?。
柳腰腰递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手巾,趁着姜逸擦手的空档,小声道,“姜娘这么喜欢小珏,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
姜逸笑笑没说话,儿子还是女儿,可不?是你这会?能决定的。可转眼对上?他那双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眸子又心软了,轻声答复他,“好,都好,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柳腰腰的笑容在一瞬间绽放,若不?是顾忌身边的下人,只?怕下一刻就要投怀撒娇了。
姜逸将手巾递给他,“你收拾收拾,一会?随我去前厅用?午膳。”
“哦,好。”柳腰腰眉心一跳,思绪在一瞬间就低落了下去。往日种种浮现在脑中?,他最?是不?喜欢和公婆一桌用?膳,婆母还好,公公向来不?喜他,对他从来没有好言语好脸色,更是变着法的给妻主后院塞人。
况且,这种家宴上?,他作为偏房,也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不?在公公身后侍奉,也是要在妻主身边服侍。
前厅
一共摆了三桌,主桌主位上?姜母已落座,姜父坐次位,下首是姜雁。唯独姜母左手边还留着一个?位置,柳腰腰一看便也知晓,确实没有他的位置。
相比主桌位置的稀松,另外两个?副桌坐的可谓满满当当,姜母偏房侧室多,庶女、庶子就更多了,有一次他和姜逸闲聊,问起她的庶弟妹有多少,姜逸半响没答上?来,思索了好一会?才道,总不?下二十人吧。
人都齐了,对于姜逸这个?晚辈的晚到,满屋没有任何一个?人脸上?有异色,姜父更是笑眯眯的招手,“逸儿来了,快入座吧。”
柳腰腰跟在姜逸身后,待她落座后,弯腰磨磨蹭蹭的将素巾铺在她腿上?,心里?忍不?住期待,她能说些什?么。
可素巾铺了,手也擦了,他甚至已经抢了小侍儿的活,摆上?了香茶和碗盏。热腾腾的饭菜一盘盘端上?桌,眼看要开宴了,他心里?一阵失落,只?能认命往姜父身边去。
姜逸确是看到了母亲身边的连翘,许久未见,他倒没什?么变化?。即便是将发髻高盘,斜插金钗,也掩不?住满脸的稚嫩。这样俏生生的一张脸,伴在她母亲这个?五十上?下的人身边,实在违和。
当年他被父亲安排在老宅,有名无实的等了她三年,她怜他无辜,本想认他为义弟,再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可他心存贪念,再加之柳腰腰设计,竟委身了能当他母亲的人,红颜伴枯骨,当真令人唏嘘。
隔着膳桌,二人的目光并?未对上?,连翘在察觉到姜逸眼睛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就极快的垂下了头?,苍白的小脸,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
姜逸也不?想多管,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自己右手边时,没看到人,偏头?再找,柳腰腰正后撤身子要走。
姜逸拉住他的手,不?明所以的问他,“去哪?”
柳腰腰低眉顺眼也不看她,小声答,“我,我该去公公身边服侍。”
姜逸皱着眉,“那就用的到你。”
柳腰腰咬着唇瓣没说话。
姜逸再看自己下手边空荡荡,立刻明白了,抬眸扫过上?首的父亲,瞪着柳腰腰,一副隐忍模样,要不?是顾着自己,只?怕立时?就要骂人。
“偌大的姜宅,还缺椅子不?成?”姜逸沉声吩咐身后的小侍儿,“还不?给郎君看座?”
侍儿们下意识的去看主君的脸色,脸黑似锅底,可也知道,姜逸才是这个?家最?说了算的人,哪敢迟慢,忙不?迭的添椅子。
姜逸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对柳腰腰说,“坐吧。”
柳腰腰心里?乐开了花,看了看那位置,可还是矜持的说,“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上?首的姜父桌下的手都要将帕子扯烂了,直在心里?一通骂,‘骚蹄子,就知道矫揉造作的哄女人!’
“有什?么不?合规矩,一家人吃饭,哪有那么些规矩。”姜逸不?容拒绝的命令,“坐。”
“是。”柳腰腰款款坐下,身后的侍儿也极有眼色的上?前伺候,给他铺上?素巾,添上?碗盏。
姜逸看着放到柳腰腰手边的那盏茶,吩咐侍儿,“给郎君换一杯清水。”
“啊,是。”
姜母听?着女儿这不?同寻常的关怀,目光落到了女婿身上?,笑着问,“哟,腰腰这是又有身子了?”
柳腰腰两颊泛红,腼腆的回话,“回母亲,是,已有两月余了。”
“哈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啊,咱姜家要添人口了,腰腰你是大功臣,是该坐着。”
自己的名字被婆母唤在口中?,柳腰腰总觉不?适,低着头?不?再应声。
姜父神色复杂的看了着柳腰腰,半响憋出一句,“你倒是能生养,算你有福气?,请大夫看了吗?可是个?女儿?”
姜逸接过话,“爹,月份还浅,哪里?就看的出来,再说了,不?拘女儿还是儿子,都好,我们都喜欢。”
两个?月,好脉息的大夫已经能把出来了,没给准话,十有八九就是儿子了。“你呀,就一门心思的护着他吧!”姜父忍不?住斜了自己女儿一眼。
“吃饭,吃饭。”姜母对这个?漂亮又能生养的女婿越看越喜欢,笑呵呵的替他打圆场。
饭桌上?,姜逸时?不?时?给柳腰腰夹菜,姜母清清嗓子开口,“你们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再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总要年后再回京赴任吧?”
姜逸停下筷子,“娘,女儿京中?还有要务,需尽快回去,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
姜父反应最?大,霍然起身,“这也太急了,你才回来多久啊?什?么事那么急啊,就不?能再多呆几天吗?咱们一家人也一年没见了,这才刚见面你就要走。”
姜母也跟着附和,“是呀,这也太急了,你皮糙肉厚的不?怕奔波,你这娇郎可怀着身孕呢,眼下还是不?稳当的时?候,也跟着你一路奔波吗?”
“我们回京走水路,没多大问题。”姜逸耐心解释。
“坐船那一颠一颠的劲儿也不?好受啊,”姜母眼珠子掉在女婿身上?,满面担忧,“腰腰这身娇肉贵的哪里?受得了,依我看,不?如留在淮阳修养吧,等生了孩子,你有空了再来接他们爹仨。”
这两句话若由公公来说是合理的,可从婆母口里?说出来,就有些关心太过了,柳腰腰心里?一阵不?舒服,更不?想独身留在淮阳。公公不?待见,婆母没个?正形,实在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悄悄在桌子下面一个?劲扯姜逸的袖子。
姜父无语的瞪了姜母一眼,言语上?却又跟着附和,“将他留下也好,你自去办你的事情,免得还要分神照顾内务。加上?小珏也还小,你又要顾大的,又要看小的,还怎么办你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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