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又不好催,就这样一直走?,到半山腰,前面的小公子忽然停下来,跟在他身侧的小奴才立马上前,“公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们?俩先走?!” 声音带着几分气恼。

又怎么了,姜逸看不见王忻神色,只觉烦闷。

大山面露迟疑,回头看了眼姜逸,又附耳同王忻说了什么,山腰多风,姜逸也无心探听?,只见小公子面上浮起两?团血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让你们?走?就先走?,啰嗦什么!”

俩小奴才悻悻退下,这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了。

寒凉的山峰吹过,王忻面上血色不褪却转深,声音也软了下去,“姜大人心思通透,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自打姜逸来衡州,这位王小公子就找各种理由在她身边转悠,她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姜逸拱手,“公子说笑了,下官鄙薄之身,粗陋之人,怎敢揣度公子心思。”

王忻面色稍愉,“你……”我当然知道你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又是被贬斥到衡州,这辈子在仕途上没有什么指望了,可我不在意这些啊。我见过许多官宦子弟,她们?或倨傲或放纵,白?净的面皮下胸无点墨,珠玉满手执的不是判官笔,而是揽上了红郎的腰肢。

你与她们?天壤之别。

“我娘就我这一个儿子,从小千疼万爱。”只要你娶了我,在衡州,你还怕没有进身之阶,没有荣华富贵吗?他抬眸瞧了一眼眼前身长玉立的女人,极快的移开了目光,“五日后便?是衡州山神庙会,你……,你想同我一起去逛吗?”

衡州的山神庙会就相当于上京的上元灯会,定了亲的,亦或者?两?相有意的男女可以在这一天相约游玩。既然对?方把话挑的如此?明白?,她也不再打太极,“公子或许不知,下官在上京是已纳侧君,并育有一女,实在辜负公子厚爱。”

“这个我知道。”王忻咬咬唇,“你别觉得我骄矜,男四书我认真?学了,我……,我也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人。”他像是想到什么,往山顶看了一眼,极快的补了一句,“只要是正经?出身,品性端正的人。”

我说怎么今天如此?反常,原来是被柳腰腰刺激到了。他就见了柳腰腰一面,怎就知道他品性不端,姜逸面上的笑也淡了下来,“王公子自然是知书达理,江某也说了,江某粗陋之身不敢攀附。”

“你……”王忻满脸不可置信,两?颊的娇怯顿时褪了个干净,“你就那么在意那个贱奴。”身躯轻颤,说出的话也是口不择言,“为了……你连前途也不要了吗?”

“公子慎言!”姜逸语气冷冽。

眼前的小公子胸膛起伏不定,或许是这辈子没受过委屈,竟不知会被一个身家前途都配不上自己的女人当面拒绝,白?净的面庞登时充满血色,抬手指着她的脸,“你,你不要后悔。”

可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身上又怎会有气势呢。

姜逸轻笑一声,“公子慢行,恕不奉陪。”

“姜逸,你敢这样羞辱我,你等着,你等着我告诉我娘……”

姜逸无心搭理身后带着哭腔的威胁,快步上山,心中后悔不迭,就不该在他身上这浪费了半上午的时间。

柳腰腰在内室熨姜逸官袍,听?见外间推门声,心中一喜,以为她会被那小公子纠缠许久,没想到能这么快回来。放下手中熨斗迎出门去,果然是她。

“等久了吧,在做什么?”女人声音温润如玉,柳腰腰将自己的手递到姜逸掌心之中,低声道,“就做些杂活,打发时间罢了。”

“哟,这是埋怨我来晚了。”掌中的小手暖呼呼,软绵绵,姜逸笑道,“罪过罪过,为妻该如何赔罪是好呢?”

美人面颊立马浮起了红晕,看向?姜逸的一双丽目神色羞恼,“人家哪有生气,你别老是拿老眼光看人。”

掌心的手在挣动,姜逸捏紧了那只素手,笑盈盈的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为妻今日定无半分隐瞒。”

柳腰腰见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眉目间的郁色舒展一空,嘴上却控制不住的矫情,“我哪里管的了你外面那些事情,姜大人仪表堂堂,走?到哪里都?是招蜂引蝶。我不过是大人脚边一株小草,仰赖大人遮风避雨,尚且还有自知之明。”

姜逸转眸瞧着身侧之人,别开眸子噘着嘴,一副你赶紧来哄我的模样。明明刚刚进门的时候还一副温柔可意的贤惠模样,你越是关切,他越是矫情。知道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只怕会越说越起劲,便?转了话题,“今儿我没什么事情,一整天都?能陪你,你想怎么过?”

我想在榻上过,柳腰腰咬咬唇瓣,这话他说不合适吧。

“要不然换了衣裳我带你出去转转?”姜逸转头看着身边的人提议道,“今天河神庙有祭祀很是热闹,你不是最爱热闹吗?要不咱们?去看看?”

“……”你半个月才来找我一遭,人家那里想去看什么劳什子的祭祀,偏远之地,有什么可热闹的。

“姜娘公务繁忙,好容易休沐不如修养一二吧。”柳腰腰将姜逸带到塌前,推她坐下,“我给你按按肩吧。”

榻上还铺着她那熨了一半的中衣,被褥换了新的,一股暖暖的梨香味飘入鼻间,清甜好闻。姜逸弯腰嗅了嗅,床榻之间味道最盛,但身侧的人,身上貌似也沾染了浅浅的香味,自己刚刚一门心思担忧他的情绪,倒是忽略了。

像是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取笑,柳腰腰抬手抚上女人的一侧肩膀,双手轻轻捏着,低声解释,“我是想着冬日山上潮焖。所以用香炉烘了烘床褥,自然身上也免不了沾染上一些香气。”才不是故意要勾引你的。

然而话一出口,垂眸对?上女人了然的目光,才发现自己这番说辞不过是欲盖弥彰。

姜逸将身侧的人揽入怀中,下巴搁他肩头,鼻尖探入温热的脖颈之中深嗅,越是靠近皮肉,梨香之味越发浓烈。

“鹅梨帐中香吗?”暖香的梨味纠缠着肌肤的温热,醉人心脾,他身上像是有一股魔力,让人一旦沾染就撒不开手。让人想要顺着那香气,脖颈的肌肤一路探寻。

“姜娘怎么……知道这个香?”脖颈之间女人深吸慢吐,痒痒的,满室梨香,气氛正好。随着女人的灼热的呼吸,柳腰腰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姜娘,呜……,是在哪里闻到过吗?”

“久闻此?香大名?,今日一闻,就直觉是这个,不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到底是烘被褥沾上了香味,还是精心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了文章,她已经?无心在去分辨,她只想往深处去探寻。

怀中的人仰头挺胸,双手柔柔攀附在她肩头,娇娇怯怯却予取予求,每一个动作都?是方便?她更进一步,驯顺乖巧至极。

他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鼻尖分开衣襟,里面的香味更浓了,手中的芝兰早成玉树,姜逸一下子寻到了香气最为浓烈之处。

“石场边上有一颗梨树,结的果子酸涩难以入口,没人愿意吃,我便?摘来蒸熟晒干,研磨成粉,然后用手炉焚香。呀……,姜娘,别,你,别碰那里不干净啊。”

依照姜逸对?他的了解,他事前定会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熏上香,只是她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将自己这个地方弄的这样香的。

被那浓烈的香气吸引,情不自禁的轻轻一吻,一瞬间的好奇心下去之后,她对?那处生理上的膈应发作,偏头离远了一圈之隔。

其实柳腰腰这里长得还算不错的,颜色粉白?,没有凸起缠绕的经?脉,该修剪的地方也修剪的齐整疏淡,但是同他那张精巧的脸不同,他那物件可算是极具天赋。

所以要说好看的话,倒也算不上。

姜逸从来没这样过,就是天下女人,只怕也没有愿意在榻上这样对?夫郎的。柳腰腰心中激动万分,垂眸见女人盯着自己,直勾勾的盯着,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

柳腰腰又羞又急,他自认自己腰细腿长,肌肤如缎子,眉目如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然而那里肯定算不上好看,不仅不好看,粗犷的模样甚至有些丑陋。

夏日他从不敢穿软薄的衣裳,行动之间只要有一丝弧度让人瞧见,都?足够他这辈子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