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歌舞停了,飘起了一阵琴声,更加催眠了。

对面的吴尚书年纪大了,比姜逸更加熬不住,眼皮也开始打架,“妹子,好困,我?得找地方眯一会了,要不咱今天就?喝到这??”

“行,就?到这?吧。”

“梅香见状,扶着人?起身,吴尚书半个?身子都靠在梅香身上,她上身肉多,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梅香那小身板险些没扶住。”

等?站稳了身子,吴尚书又晕乎乎的会过头说,“那个?我?走?了,妹子你随意哈,还有?,我?明?儿个?休沐。”

“遭不住,我?这?把老?骨头了,真的遭不住。”

我?也要休沐,我?也遭不住!姜逸在心理?喊了两句,身子一软就?靠到了塌上。先眯一会吧,眯一会再回去。

边上的海棠没什么经?验,以为她已经?迷糊了。吴尚书和梅香都走?了,屋子里就?他们俩人?,女人?已经?醉倒在了床上,他该怎么办?

海棠僵着身子坐在小塌边上,一晚上了他就?把了个?盏,连这?个?姜大人?半片衣角也没摸到。

他僵着身子坐了半响,起先他并不敢去看炕上的人?,慢慢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沉,他渐渐胆子大了起来。他转身打量着她,这?就?是哥哥们口中权势滔天的姜大人?呀,这?么年轻,这?么好看,皮肤也这?么白净。和他在楼里见过的那些大人?们都不同。

在他眼里,这?些为官做宰的人?,应该都像那位尚书大人?那模样才对。

眼前的人?看起来像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听说至今后院只有?一个?侧君呢,海棠歪着头,柳腰腰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她的?听说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我?也很漂亮呀,一来就?选上了台柱子,验身的时候,管事公公都夸我?了呢,说我?是个?有?本钱的。

海棠大胆的盯着姜逸瞧了许久,在她翻了个?身之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塌。由于?跪坐的久了,膝盖还有?些疼。他撑着塌沿揉了揉膝盖,然后慢慢的去关了门,灭了灯。

酒的后劲上来了,姜逸只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不满的翻了个?身,搂上了那细软的腰肢。她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不满的抱怨,“怎么熄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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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姜逸说了,今儿回府要先审一审连翘,他估摸着她今天应该会早回府上,所以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将连翘提到了正寝。

闲来无事,他又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厨子做了姜逸爱吃的饭菜。

彩云笑道?,“侧君对家主这?般上心,家主回来瞧见了肯定高兴。”

柳腰腰揭开一翁鸡汤,闻了闻,“姜娘都许久未在家中用膳了,最近忙的人?都瘦了一圈。”他皱了皱眉头,转眼看边上的厨夫,“这?鸡汤看着不够浓郁,再加些花胶进去。”

“是,奴才这?就?加。”

柳腰腰巡视了一圈菜品,指出了几道?不合适的,让下人?们该了,才满意的回了正寝。又觉得刚刚在厨房走?了一圈,身上沾了烟火气,在彩云的伺候下沐浴一番,擦了香膏,换了一身衣裳。

他着一番折腾,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眼瞅着太阳都落山了,他着头发还没干,发髻也没梳好,眼中露出几分着急,“你怎么也不提醒着我?些,磨蹭了这?么久,说话家主就?要回来了。”

彩云无语,明?明?是你自己洗了一遍又觉的不够水润,吩咐人?添水再泡,后来又要擦香膏,但凡有?一处没擦仔细,你还要训斥人?。磨磨蹭蹭,想收拾的娇滴滴,香喷喷,夜里伺候妻主。这?会子倒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了。

他腹中诽谤,面上不敢表露,低眉顺眼的认错,“都是奴才的不是。”

柳腰腰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一个?劲的催。彩云只得多找来几个?布巾,日冕,星辉也过来帮忙擦头发。三个?人?在柳腰腰身边忙活了一刻钟,终于?将他喜欢的飞凤发髻梳好了。簪子插进去的那一刻,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柳腰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波盈盈,一张脸嫩的掐的出水来心情大好。

还好赶上了。

可他坐在小塌上等?呀等?,等?呀等?,都二更天了,还没见到姜逸的身影。

他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不应该啊,姜娘今天应该是要早回来的呀,都到这?个?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她也该回来了啊。

“日冕”柳腰腰冷声唤人?。

“奴才在。”

“你去门房上,让她们去打听打听,家主是不是还在官署?”

“是。”

又半个?时辰后,日冕回来回话,“禀侧君,门房上的人?去吏部和礼部都打听了,说家主今儿下午的时候就?走?了。”

“那怎么没回来呢?”柳腰腰着急的问,“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话谁能答他,日冕摇头,“兴许是有?旁的事情耽搁了,侧君别担心,上京乃天子脚下,家主是朝廷重臣,怎会出事情呢。您别多想。”

“是是是,我?一着急,这?都忘了。”柳腰腰也不知怎的,心烦意乱起来。

“让连翘先回偏院去吧。”都这?时辰了,姜娘回来也没心思审他的事了。

“遵命”

“侧君,时辰不早了,要不奴才伺候您先歇下吧?”彩云轻声问。

柳腰腰摆手,“你们下去吧,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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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

姜逸睡得不踏实,总觉得这?床板太硬,睡的人?腰酸背痛。迷迷糊糊睁了眼,入目是漆黑一片。这?不是在她府上,正寝的人?知道?她的习惯,夜里是绝对不会灭灯的。

手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姜逸心中一跳,立刻惊坐而起,“你是谁。”

海棠被吓醒了,脑子蒙了一瞬,立刻清醒了过来,哆哆嗦嗦的坐了起来,小声道?,“大人?,奴,奴是海棠啊。”

还在教坊司!

姜逸甩了甩头,刚刚想着就?眯一下,没成想就?睡过去了。

一根烛火燃起,屋内有?了微光,姜逸的目光落在海棠身上,看着他转着屋子,点燃了一圈蜡烛,然后站到了他面前,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