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鸢焦急万分:‘我上司看了?我的消息,直接拿去给更大的BOSS看了?,现在她们评价这个世?界有危险,所以要竖起防火墙,而后再开会决定怎么处理?。竖墙的这段时间,我没法和你再联系!’
就?算总是吐槽李碧鸢没用,但要真的失去和现世?的唯一链接,孤身在这陌生世?界里,还?是有种不安定感。慕千昙重复道:‘防火墙?’
‘对,就?是应对角色出逃的一种预案方式,会直接把那个世?界隔离了?。我们这边会完全?失去对你那边的控制,但同时,小世?界也很难再感知到主世?界。’
慕千昙道:‘有这种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用?只要墙了?,哪怕裳熵变成黑龙,也奈何不了?你们啊。’
李碧鸢道:‘再厉害的墙也抵不住硬撕啊,况且防火墙只是迷惑作?用,不具有百分百阻拦的效果?,女主还?是很危险的...啊,我听到了?,我在处理?!’
那边电话铃声响起,该是上司在催促。慕千昙知道时间紧迫,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确定了?!’李碧鸢疯狂敲键盘:‘我不能和你说了?,我知道很突然,但昙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撑住啊,我会催他们快点想办法的,你千万记得要撑住!’
她的声音突然消失,像是电视被关闭。
心头格外安静,慕千昙内视身体,看见心脏上那只黑手紧闭的眼睛,试探着叫了?两声,都是石沉大海。
联系真的切断了?,心也沉了?下去。
她梦寐以求的脱离掌控,却是在这么不合适的时间实现了?。
“你还?好吗?”前面那个人?还?在问。
慕千昙一抬头,就?看到那人?衣服上写着血祭瑶娥四个大字。她面色冷淡,推开那个人?,放任伤口不管,快步回到酒馆。
老板还?未发?话,一伙计过来:“客官,小的去三楼看了?,没瞧见哪里湿,可?否请您说得明确些??”
慕千昙道:“我的屋里有什么东西?”
伙计愣了?愣,紧张了?些?:“小的在这做十来年了?,手脚干净,从没摸过客人?一样东西,不信你问老板。”
慕千昙没有追问,而是挥手:“去给我拿一坛酒来。”
看这人?满手鲜血,脸色怪异,还?以为要闹事,没想到那么轻飘飘带过。伙计松了?口气,转身去拿酒。
老板见状,疑问:“客官这是碰着什么事了??脸色那么差?”
慕千昙道:“三楼的房间,之前是谁来开的?”
这问题可?真够奇怪,房主不就?是她自己??老板目光里带了?些?怀疑:“那不就?是您吗?”
慕千昙眸光冷凝:“你看清楚了?,确定是我?”
这位客官长着一张不那么起眼的脸,就?好像是个人?皮面具批量制作?的一样,全?无特色。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有神,此刻冷如冬日飞雪,气势颇足,加上那半身血,显然是个不好招惹的,老板也不敢敷衍了?。
他翻出记录本,寻到三楼的房间,发?现开放时间已是一个月之前,而他竟然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时客人?的脸,不由得奇道:“嘶,我记性一向特好,怎么会想不起来呢?你记得吗?”
他转头问刚好过来的伙计,伙计也摇头:“不记得,小的都没怎么见过房主,说起来,这位姑娘也是第一次见呢。”
这肯定是魔物弄出的手脚。慕千昙冷哼,抬手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酒坛和酒盏,低头看了?眼记录本,往楼上走:“我不叫人?不要上来,三楼不需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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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楼,还?是离开前那副样子,满目卷曲的木纹,以及唯一一间房。只不过这次,走廊尽头的窗户被关上了?。白日正?式需要通气的时候,伙计不可?能顺手带上,所以这是魔物关的。
为得是隔绝最后的阳光。
一个月前就?开房了?,捕捉她这件事是蓄谋已久,她逃不开的,那不如回来面对。
慕千昙撕去假皮面具,随手扔在地上,抬脚走到门前,开门,进屋,关门,放下黑布,一气呵成。
屋里依然黑洞洞的,两排蜡烛燃烧着,过去了?时间,却没有缩小蜡烛的长度,像是时间被凝固在了?此刻。
火焰湿冷,稀薄雾气浮动。
慕千昙走到屋子中?间,抱着酒坛坐下。
她掀开酒封,倾倒酒坛,让酒液淋在受伤的手臂上,以剧烈到破开脑仁的疼压过了?其他所有情绪,换来极端的清醒与冷静。
给伤口消毒完,她又给酒盏倒了?杯酒,而后把酒盏推出去,向前方的黑暗道:“我们聊聊吧。”
第213章大厦将倾(八)
“唉。”
悠久的叹息, 如一阵轻纱,飘落而下。
酒盏倒映着惨白烛火,忽而风动,烛火微摇, 酒水漾起波纹。
就在?慕千昙正对面的墙壁, 层叠的黑布里涌出黑雾,那雾气如有意识, 推进到酒盏稍后方的位置停下。
酒味沁人, 慕千昙端坐不动。
雾里显出一点白色, 有什么东西缓慢从中浮出。暗色光晕里,先探出两窝空荡荡的眼窝, 接着是长而窄瘦的面颊, 以及头顶卷曲黑沉的一对角。
这是一具显而易见的, 羊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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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又长又细,明显不属于人类的黑色手掌,分?别掌控着羊骨的上下左右, 连接手掌的部分?是四条锁链。它们扶着羊骨, 以微醺般的姿态浮出黑雾, 空洞眼窝朝向屋子中间的女人。
慕千昙按住澎湃的心?情。那藏在?暗处的怪物,终于出现了?。
羊的嘴在?动。
“瑶娥。”
那是一道苍老女人的声音,仿佛来自某个?古老部族里最为年迈且智慧的大家长,又如轻哄摇篮里的婴孩时的母亲, 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