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还要更短的时间,慕千昙嗤笑道:“小伏家主,你?的尊严还不如你?头上的配饰多。”

她说着,就松开了对人的禁锢。下一秒,伏璃向前翻了个跟头,拉开距离后,她转身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装的!你?想困住本?宫主!你?白日做梦!”

慕千昙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点点头,瞬息之后,伏璃被?换了个姿势压在地上,还是无法动弹。

“....”伏璃眯起眼。不对。

这次,她也很快说了不服,慕千昙还是放过她。获得自由的那一瞬间,她也一秒都没有停留的开始嘲讽,试图用法器或拉远距离的方?式躲开,宣告失败,再被?抓住,依次循环。

这一抓一放,犹如猫捉老?鼠。猫抓住后不吃,享受老?鼠苦苦逃亡后,以为自己要获胜的希望神?态,和重新掉入魔掌后的溃败绝望。整整一个上午,重复上演,乐此不疲。

裳熵和南雅音看累了,就去收拾午饭,两人合作,捡柴火,生火,铺布,热饭,一气呵成。还给慕千昙送了饭吃,唯有脸埋在泥地里的伏璃饿着,吃了一嘴泥巴。

“服吗?”

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鬼火冒,伏璃把头拔出来?,扬着满脸泥水,大叫:“不服!你?别问?了!

裳熵!你?师尊疯了你?没看到吗!还在那吃吃吃!”

听见有人叫自己,裳熵噔噔噔跑来?:“咋了?”

此刻两人的姿势也颇有意?思。伏璃手肘与膝盖都撑在地上,被?冰冻住,当做人形板凳,而慕千昙坐在她背上,翘着二郎腿,优雅闲适地吃东西。神?情非常自然,与平日正常在餐桌吃饭也没区别。可伏璃就不同了,已黑成了小泥人,嘶哑着喊:“你?看看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裳熵缓缓蹲下,思索片刻,看到慕千昙坐着的位置,想到自己与师尊都没有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过,不免羡慕,便?道:“轮到我了吗?”

“轮...”伏璃破口大骂:“滚!姓裳的,你?属狗的吗?”

裳熵起身:“师尊,你?还要吃吗?”

慕千昙轻轻摇头,把用来?垫食物的小方?巾递还给她,伸手拍拍伏璃后颈:“再给你?一次机会,服不服?”

伏璃道:“呸,我绝对不服!我绝对会杀了你?!”

“杀了我?”吃饱饭后的慕千昙格外有力气,也有闲心,环顾四周道:“你?打不过我,你?家那位南雅音更不可能?,这里有谁能?帮你??裳熵?你?信不信我让她对你?出手,她也不会拒绝。”

想也知道,姓裳的那狗腿子只会听她师尊话,别说对她出手,就算对她自己出手,怕是都不会犹豫。伏璃喷道:“我让我娘杀了你?!”

慕千昙道:“那也要你?有命回去才行。”放在她后颈的手抓住她头发,微微拎起来?些,让她能?看清周围:“你?再看看这是哪里,荒郊野岭,距离你?家十万八千里。你?怎么让你?娘来?杀我?”

到这会,伏璃才意?识到,那个能?给她无限安全感?的家,此刻远在天?边。而这次出门,她没带任何一个侍卫,没人能?保护她,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如果慕千昙在这把她杀死,为了给惊喜而对其隐瞒行程的母亲,根本?无法帮她复仇。

她很有可能?无声无息的死在一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无人知晓!

平生第一次,伏璃感?受到了恐惧。而这种情绪也迅速转化为怨恨。

瑶娥果真是妖恶,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怪不得不让她带侍卫出门,原来?是安着这份心思,就不该听她的!现在着了道,可怎么办吧!

她正满心酸楚,感?觉头发又被?人抓紧了,上边传来?那女人偏冷调的嗓音:“再问?你?,服不服?要是回答不服,你?这头金发可留不住了。”

什么?伏璃大感?吃惊。

剪头发?什么人能?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啊?

对于一个非常爱美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如果搁在平常,伏璃这会也该怂了。

可刚刚被?威胁过,她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心中还残留着恨与惧混合的复杂情绪。XZF独家整理

她不想在坚持了那么久后低头,可金发也是她的珍贵之物,是与她娘亲一样的血脉象征,不能?轻易失去。于是,纠结难言,心都拧作一团。

盯着泥土里拼命钻洞的蚯蚓,极端痛苦后,她做出决定,还是不能?认输!

“我服了,这次真服了!”

女人不吃教训,还是把她松开。刚能?动弹,伏璃就弹跳而起,将头发甩到肩侧,一把握住,并挥出蛇骨鞭惊煞,用尖利一侧瞬间把头发从自己掌根处削去。

那一头漂亮的鎏金长发,从中截断,断面平直,像一片被?裁下来?的丝绸,静静坠地,融为一地金色。

“我自己剪了,你?没法再拿这个威胁我了!”伏璃呼吸急促,呼哧带喘。

她松开手,金发飘荡回去,挨不着后背,末端最长的地方?,也只到肩头:“看到了吗?我只是暂时认输,然后我就起来?了,这叫什么。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是该问?你?服不服!”

明明口中不饶人,眼中却含泪。这削掉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心啊!

慕千昙微感?意?外。她本?想在一次次抓铺和放生后搓掉这大小姐的脾气,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反效果,且这人也比想象中的有耐性?。

不过,她有的是方?法。

“你?过来?,”她回头,冲还在震惊中的南雅音道:“就是你?。”

南雅音还没能?回神?,就被?叫去,脸色还白着,恭敬站在跟前,问?道:“怎么了吗?”声音也有点哑。

慕千昙道:“跪下。”

伏璃脸色骤变,简直比剪头发时变得还厉害:“你?干嘛!”

慕千昙没理她,转而看向南雅音:“让你?跪下,否则我杀了你?家小主人。三,二...”

“你?不许跪!”伏璃大叫,就要冲过来?,可脚下又升起一个冰刺门槛,拦住去路。而南雅音已低垂视线,缓慢跪下去了,膝盖就磕在那片泥地里。

脑中瞬间充血,伏璃怒极:“慕千昙,你?搞什么!”

“你?为何生气?”慕千昙似乎很奇怪:“她不是天?天?跪吗?你?伏家的宴会厅,牢狱,寝殿,红亭,有她没跪过的地方?吗?你?都见惯了,还生什么气?”

伏璃道:“那是给我跪!这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