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反应过来:“五感?什么意思?”
慕千昙颔首:“现在起来坐好。”
裳熵深吸口气,两腿抬高,反手在耳边撑地,腰身用力一跃而起,又转身盘腿坐下,仰头眼巴巴望着她。
慕千昙道:“看着。”
她站立未动,也没动作,身体各处却逐渐渗出浅蓝色灵力。如同水母须尾,又如极清透的薄纱,更如自然生灵万物的呼吸吐纳,将她包裹在内,涌动如潮水,随着气息渐深渐浅,仿佛有生命般。
这样柔和的释放与引导,与直接出手攻击所展现出来的灵力相差甚远。少女在乡井混迹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奇景,顿时无可自控的沉浸其中,为最纯粹的灵美所震撼。
慕千昙眼皮轻掀:“想要修仙,需要先开灵。”
当初从边陲小镇回到宗门的那段空闲时间里,她从李碧鸢那里多少了解了一些灵力修炼方法,对于初学者而言不算厉害,但用来教导目前还一窍不通的裳熵来说非常好用。
在走主线之前,肯定要给女主多少讲解这修仙世界,慕千昙并不想在她身上耽误精力,但就算想要抢夺女主气运也不能直接就去做,偶尔用这种方法哄骗监视者李碧鸢是必要的。
“开灵即为开气穴,按照目前修仙公认规则来算,人身上共有二十三道气穴。分别是心,眼,耳,口,鼻,肌,肩,肘,腕,手,腹等等,基本位于身体重要感知和活动关节处。自然界中处处有气,但只有提前觉醒气穴,才能感知到它们。”
慕千昙抬起手,用灵力凝聚为一朵蓝色昙花,在掌心缓缓绽放:“气易消散,不能直接拿来用,在开启气穴并吸收气之后,我们还需在体内将之转化为力,并存储于气穴中,便是灵力。而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便是修仙。”
合拢掌心,将昙花捏碎,灵力也骤然收回。原本还算亮堂的院内渐渐暗下来,女人的容貌更显凉薄冷漠。
“听懂了吗?”
裳熵用力摇头:“没懂。”
慕千昙道:“不懂也无所谓,照我说的办就行了。”
裳熵道:“你能不能再讲一遍?”
慕千昙道:“不能,今天就到此为止。”
“诶?”裳熵一头雾水的站起身:“这就结束了?太快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学到呢!”
女人背影越飘越远,直到没入黑漆漆的大殿,大门轰然紧闭。
“什么啊...”独站在院落中,裳熵愣了好一会,才叫道:“我刚认为你是好人,结果还是混蛋!”
三日后,鑫乐城外。
城墙本是用黑色石砖垒成,平日可显坚不可摧与威严沉重。但在特殊时刻,例如即将到来的那场对全城而言都非常重要的鑫乐曲宴,便会为了配合欢庆气氛而做出改变。
这改变每年都不尽相同,而今年是给墙体裹上了一层彩布。风从旁边缝隙钻进去,吹的彩布如船帆般鼓起,又猎猎作响。
城外主干道两边的荒草被提前割去,比平日要多上数倍的人流量将黄土地都踩实,被车马腾起的沙土转眼也被压下。
路边供游人歇脚的几处酒馆都挤满了人,坐不下的那些便端碗站在店外喝,边听着猎猎风响,便将碗中爽口酒一口口饮下,才开始排队顺着进城。
此刻外头已黑天,城中却依然亮堂,隐隐有高喊声传来,热闹非凡。而城外拉面摊前,吃完第十一碗面的裳熵刚放下空碗,举手道:“再来一碗!”
她的举动吸引不少视线,又因容貌相当出众,让人想要过去搭话,却因为她对面那位冷若冰霜的女子不敢靠近。
旁边有个顶着公鸡头装扮的男人在端碗嗦面,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鼓起勇气道:“小姑娘长相真俏啊。”
裳熵摆摆手:“天生的!”
老板刚忙完,回灶台前拿手巾擦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刚开始你张嘴就要十碗,我还不信,谁晓得你还真吃完了,了不起。”
裳熵洋洋得意,展开五指:“再吃五碗都没问题!”
慕千昙放下筷子,用折成方块的手帕擦唇角,淡然道:“你自己付钱。”
裳熵一怔,低声道:“我没有钱。”
慕千昙扫她一眼:“兜里不是有黄金?”
裳熵道:“那也是吃的。”
慕千昙道:“我帮你付面钱,你把黄金给我。”
“不,”裳熵捂住口袋,瞪她:“你太奸诈了。”
慕千昙挑眉,起身拿出钱袋,只在桌上放了一份面钱,转身便走。
“诶!”
公鸡头男人又来搭话:“小姑娘,这是你姐姐吗?”
裳熵道:“呸,我才没有她这种姐姐。”
她从兜里摸出块黄金,忍痛咬下一小块,付了面钱,也不顾后面人再说什么,赶忙跟上去:“你等等我!”
随着人流一齐来到城门前,官兵正在排查入城人员是否携带危险物品。轮到两人时,裳熵一把将恶鬼面扣在脸上,笑道:“我这装扮可以吗?”
方才在面摊吃饭时,她注意到旁边几乎所有人都化了妆,还穿着或漂亮或奇怪的衣饰,心中顿感疑惑。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鑫乐城主为了让百姓更有参与感,也让鑫乐曲宴的节日氛围更浓烈,便给那些愿意主动打扮迎合气氛的百姓以金换纸劵,相当于固定数目的钱。不算多,但可以直接在城内使用,相当于打扮打扮就直接发钱。
官兵见她带着恶鬼面具,还穿着乞丐装,便道:“算的。”
正要拿纸劵给她,又见少女指着旁边女人道:“她也装扮了,你猜猜她扮成了谁?”
慕千昙垂眸看她一眼,手指又在泛痒。
官兵握着纸劵,对这见之不俗的女子不敢轻言下定论。在他犹豫间,裳熵道:“看不出来吧,其实她扮成了大扑棱蛾子!最凶神恶煞,最狡诈阴险,最...哎呦!”
慕千昙拧起她一边耳朵,对那官兵不冷不热笑了下,把人往城内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