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天空中不时有人御剑飞过,或乘上不同品种的灵兽,几乎所有人都带有几分仙气潇洒,又因水土养人,在此地生长的人比别处都瞧着更水灵些。
裳熵趴在边缘,对着下面睁大双眼,时不时哇一声,惊奇于宗门庞大的规模,也因为自己将来要生活在这里而兴奋着。
飞过几座葱绿山头,突现一方巨大广场。内里人群乌泱,密密麻麻,热闹非凡,声势浩大。
也不知是有什么活动,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有人注意到天上仙鹤,还会举手示意。裳熵向来爱热闹,赶紧也挥挥手,可惜距离太远,那人实在模糊不清,也看不出他在说什么。
裳熵想去看看下面是什么热闹,这念头刚诞生,还没来得及说出,慕千昙已纵鹤快速飞离,对人群避之不及般。
下方人群很快变为海洋,海面与天空一般澄蓝如明镜,几乎静止无波。头顶是薄薄乌云,只有浅淡灰色,但不见日光,阴沉沉的。
这里便是整个天虞门最寒冷的地方狭海。
裳熵失望的收回脑袋,倒栽于鹤身上躺下。
她晃着金袋子,忍了又忍,没忍住,问道:“刚刚那里有好多人?他们在做什么?”
冷风吹起慕千昙鬓边碎发,她寻找着苍青殿的位置,随口回:“不知道。”
裳熵猜测:“可能是为了庙会?赶集?”
慕千昙冷笑:“不要用你狭隘的观念来推导仙门。”
裳熵哼了声:“你肯定也不知道。”
慕千昙抚落鹤身上一朵残云,为白瞳指引方向。
振翅声响在耳畔,一声悠扬鹤鸣后,裳熵晃着腿道:“你猜我为什么知道你不知道。”
慕千昙道:“闭嘴。”
裳熵道:“因为你这人一点都不会说话,肯定没朋友,也就没人告诉你他们在玩什么。”
蓝海中隐隐现出金光,慕千昙纵着白瞳向下,视野越发清晰。那朦胧金光逐渐凝聚为一座高大金殿,琉璃白瓦,清净空明,立于山巅,居高望远。
白瞳高声鸣叫,缓缓降落,刚一着地,裳熵立刻跳起。正准备下去,屁股上挨了一脚,顿时化成球从鹤背上滚落。
恰巧下方有个小水池,她直接摔进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慕千昙还站在鹤身上,催动灵力使白瞳回到自己后颈。仙鹤肉.体消失的那瞬她也下落,稳稳着于地面,裙摆如纤薄花瓣,也自悠然飘落。
裳熵破水而出,浑身湿透,气急败坏:“你又又又又!”
慕千昙斜睨她一眼,转身向金殿内走去。
穿越过来那会被系统催着做任务,所以她根本没仔细看这金殿内是何模样。
不过,看原主这穿衣打扮,以及储物袋满满的灵器,还有个殿主名头,该是有不少积蓄吧。
怀着美好憧憬,她将所有殿室都走了圈,越走越失望。
这破殿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面看着富贵逼人,里面基本上就是空的啊!
她不信邪,逛了好几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宝角落,都只能空手而归。
居然能做到什么都没有,这原主是把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吗?
这就算了,也不是必要物品。可最过分的是,这里居然连张床都没有,也没其他生活物品,这让人怎么住?
李碧鸢解释道:‘师尊人设是清修,不怎么重视外物,只专注修心,所以日子过的很寡淡,也没有俗世物欲。’
慕千昙:‘修心?那她真是白修了,努力那么久,最后不还是想靠献祭走捷径?’
李碧鸢翻过几页书,叹气:‘可能人都是善变的吧。’
放弃了对其他所有地方的探索,慕千昙最后来到正殿。高耸的天花板因为光线不够几乎是黑洞洞一片,整个大殿只有中间位置散发着荧光。
‘如此可证明,只盲目去劳其筋骨是没有用的。’
她向那荧光走去:‘表面上都装的无欲无求,实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追求那虚假高洁有何用?倒不如一开始就做恶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散发荧光的是一副玉棺,如一截横倒的千年古树,削的六面平整。内里大约能容两人,表面雕有龙凤花纹,玉质沁凉,看起来价值不菲。
李碧鸢道:‘你刚刚抱怨说没床,其实这就是。’
慕千昙方才还在估摸这棺材价值几何,听闻这是床,忍不住后退半步。好一会才道:‘原主睡这里面?’
李碧鸢道:‘反正书中是这么写。’
慕千昙没忍住露出嫌弃意味:‘天天睡棺材,她不死谁死啊。’
李碧鸢道:‘你可以另找床铺来睡,这里毕竟是玄学世界,还是迷信点好。’
慕千昙也赞同这话,转身就要出殿。可迈出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到棺材前,翻身躺了上去。
李碧鸢:‘...怎么又回来了?’
‘狭海太宽阔,出去不太方便。’慕千昙动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况且我睡的是棺材板,不是棺材,不会不吉利。’
‘嗯...?行,那先凑合凑合吧。’
棺材虽然是玉质,但躺起来并不板硬的难受,和夏日凉席差不多。还有有丝丝冷气飘出,放松着身体肌肉,减弱疲惫。
山洞内没能好好休息,一路上更是疲累不堪,慕千昙刚闭上眼,就几乎要晃晃悠悠沉入梦乡。
这时,李碧鸢又开口:‘你这就睡了?不管一下女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