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耐心等她说完,可女人却说不下去了。
无奈,高大男人只得接回话语主动权:“如果你们两个今天死在这里,定我有罪需要两个前提,一,有我使用精神感知力的人证;二,有我必须要杀你们的动机。你知道,人证不会有的,至于动机,只为一桩注定通过的法案,也太薄弱了……”
男人侃侃而谈,像在聊天气,聊菜色,聊亲子教育:“但是如果你们自杀,只需要一个前提,动机,因为自杀现场就摆在这里,而调查员会在你们留存系统的资料里发现充分的动机。”
“为什么……要做这些……”女人断断续续地问,似乎已经预见了不可抗的死亡降临。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精神防御力更为薄弱的年长男人,神智终于迟缓复苏,他狠狠盯住高大男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恐惧激发愤怒而鼓胀,“我早就觉得你不正常,一个能看见完整黑暗图景的人怎么可能不自我毁灭,除非你已经把灵魂献给了魔鬼!是不是觉得玩弄我们很有趣,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制造一场完美犯罪?!”
“犯罪?”男人极轻地眯了一下眼,“你的理解也就限于这种低级趣味了。”
雨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密集,餐厅的光线变成乌云般的阴沉厚重,无法摆脱的潮气像水草缠上罗漾的身体,裹挟着他的呼吸。
香槟色的女人失了声,年长的男人开始全身痉挛。
小方遥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眼中充满恐惧。他看着年长的叔叔拿起餐刀,划烂了自己的脸,那张几秒前还和蔼亲切的面容,转瞬变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他看着熟悉的阿姨用双手反向扼住自己脖颈,呼吸的阻断让她的脸缓缓涨成青紫色。
小孩儿吓傻了,哇一声哭出来,扑向父亲:“爸爸”
高大男人接住自己儿子,却又抱起那小小的身体安顿回座位:“忘了爸爸的话吗,这都是你需要学习的。”
“学、学习?可是……可是叔叔……阿姨……”小孩儿已经语无伦次。
男人看着那双与自己颜色并不完全相似,却又带着鲜明基因印记的眼睛,第一次不带任何宠溺,如同成人对成人般,喊了儿子的名字:“方遥。”
小孩儿一瞬忘了哭,抬起湿漉漉的睫毛。
“坐好,”男人说,“看着他们。”
小方遥当然抗拒,疯狂摇头,带着哭腔恳求:“爸爸,我害怕……”
男人没说什么,只静静望着自己的孩子。
小孩儿怕得浑身都在抖,漂亮的眼睛在极度恐惧里像待宰的小动物,可在父亲的注视下,那恐惧里又被渗透进薄薄一层本不该属于他的冷静淡漠。
两种截然矛盾的情绪主宰着那个小小的身体,于是方遥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一半的他在挣扎,在害怕,在抗拒,另一半的他却在乖巧端坐,认真望着餐桌对面正在发生的惨剧,听爸爸的话,像在课堂上课一样专心学习。
罗漾眼睁睁看着雪白团子的转变,无数的咆哮与嘶吼堵在他身体里,快要将他撕碎。这个疯子对工作伙伴下手还不算,居然对自己的儿子也使用了那个什么精神感知!
可他喊不出,也动不了,内心不断升腾的黑暗正在吞没他的理智,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觉得餐桌对面的两人是幸福的,那些血腥自残反而是避免灵魂堕入地狱的救赎。
煤气灯-瀑布镇 盒子寄语:你居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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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气灯-瀑布镇 精神屠杀
罗漾心情复杂地看着信息屏……这个寄语会不会有点长?
而且寄语怎么知道自己还没走主线行程,难道寄语不是提前写好的固定模式,而是现写现发实时跟进的?
还没来得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庆幸,正在变得模糊混沌的周遭景象又倏然清晰。
餐厅还是餐厅,雨声还是雨声。
罗漾有几秒茫然,按照之前的模式经历过一段记忆后不是应该回到牢房吗?
“前年和去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帮你过的,今年你自己来。”
“……”
“看过那么多次的还害怕?”
“没有。”
“他们都是即将被处决的罪犯,处决是惩罚,你让他们自行了断,反而是给了他们赎罪的机会。”
下方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一个温和,一个稚嫩,但温和里透着愉悦的期待,稚嫩里则有着与声音年龄不符的淡淡冷。
罗漾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飘在餐厅上空,一如之前轻盈飘荡在雪白团子房间的高处,俯瞰光影疾驰。
然而此刻的时间没有加速,罗漾得以清晰看清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高大男人换了另外一身衣服,其他看不出太多变化,但小孩儿明显长高了,两年的时间让他圆嘟嘟的脸消去一些婴儿肥,轮廓变得更精致,曾经那双哭起来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不见了,浅色瞳孔里是和父亲相似的淡漠。
餐厅还是那间餐厅,餐桌还是那张餐桌,但这次对面的“客人”共四位,每个人都双手反背在身后,一圈圈类似激光的东西缠绕禁锢着他们,从头到身体,眼睛被遮,嘴巴被堵,全然待宰的姿态。
罗漾不敢想小孩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生日显然只是作为前一阶段“教育成果”的“检验仪式”,而那样的教育贯穿在生日与生日之间漫长的每一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