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节奏感越来越强,林沚宁也越蹦越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跟程遂冲散,中途有不少人过来跟她搭话,但是现场太过喧哗,她没怎么听清。
到后半场的时候,人越来越多,蹦的时候时常发生碰挤的情况。
无意的碰挤和故意挨蹭很好区分,哪怕隔着厚重的雪服,林沚宁也能分辨出来。
这真不是她敏感,任何时候,只要你觉得不舒服,那就是对方对你造成了冒犯。
林沚宁扭头,语气不善地睨着身后的男人:“能不能别蹭了?”
“我干什么了?我是摸你还是揩你油了,现场那么多人,碰到不是在所难免的事吗?”
“如果是X器官的话,还是能免的吧。”
她说话直白,声音又响,哪怕现场环境嘈杂,但只要是站在骚扰男身边的人,基本都听的一清二楚。
“都有女朋友的人了,管好自己吧。”有人站出来听林沚宁说话。
林沚宁这才发现他手里牵着另外一个女生的手,那女生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帮对象:“你说我老公蹭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沚宁抬眼过去。
看到女生那张脸的那一瞬,林沚宁瞳仁缩了缩,恍然失神。
紧接着,所有的电音自耳边啸叫着扩散,她努力重塑心中秩序,却又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失去了信号的手机,怎么都无法与外界进行联系。
“出门在外,都是来玩的,自我意识别太高,还说他蹭你,我都怀疑是你故意搭讪他呢。”
“就是啊,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t下做这种事。”
“没话说了吧?你跟他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要是闹大了,谁也不好看。”
林沚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是那个女生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盯着她的眼睛,叫出了她的名字:“薛淑。”
女孩听到自己的名字,拧起眉头打量她:“你认识我?”
林沚宁面罩未摘,薛淑认不出她也很正常。
她缓慢地摘下面罩,凌厉地对视薛淑探究的眼神,在薛淑眼神慌乱的那一刻,她娓娓说道:“当然认识。体育器材室,有印象吗?我记得那天也是下雪天。”
说完这句话,薛淑突然没声了。
在这之前,林沚宁都做好了与薛淑对峙的准备,在她印象中,初中时候的薛淑刻薄蛮横,擅长把受害者推到风口浪尖,自己则巧妙地退居幕后。
但她没想,薛淑只是在盯着她看了三秒后,突然拉着那个男人仓皇而逃。
隔着人群,她听到男人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玩了?你俩认识吗?是不是个误会?不然我过去说和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很熟悉的人!走吧,我不想滑了。”
林沚宁出神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有几个女生看她站在原地,以为她被吓坏了,过去安慰她:“没事吧?”
林沚宁摇了摇头。
“其实你没做错,哪怕真的是误会,说出来也总比内耗自己强。”
“谢谢。”她扯出一个笑:“我没事,谢谢你们。”
“你是一个人吗?如果你感觉不安,我们可以组队一起玩。”
“不是。我跟我男朋友一起。”她边说,边开始寻找程遂的身影。
程遂穿着一身黑色的雪服,在人群中还蛮显眼,他显然也在找林沚宁,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程遂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都快看不住你。”
林沚宁兴致缺缺地说:“人太多。”
“怎么了?不开心?”
程遂仍旧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是锐利的,总是能一眼瞧清她的情绪。
林沚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一起后,她想过无数次要不要把初中的事告诉程遂,一方面觉得都过去那么久了,刻意提起似乎没什么必要,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仍旧觉得自己不够强大,还没法做到完全坦然地面对这件事,更何况,摒除刚才的枝节外,这本是一场愉快的旅程,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当那个扫兴的人。
“没事。就是蹦得有点累。”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遂的眉头显而易见地拢在一起,不知怎么,她从程遂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失落,怪她不诚实,怪她不愿表达。
“行。那下去吃点东西,我们就回民宿。”
他帮林沚宁戴上面罩,虽然行为仍是体贴,下山路上,也陪着她说话,但氛围总是古怪。
晚饭吃的馕坑肉,算是当地比较有特色的美食,吃完,没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民宿。
还是同样的流程,林沚宁先去洗漱,洗完,程遂去洗,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听到花洒的声音停止后,放下手机,逃避似的装睡。
只不过这回,程遂没有默许她的行为,他掀开被子,一把将人拉到床尾。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林沚宁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发现程遂压根没川上衣,赤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腹上,呼吸感十足。
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程遂逼近一步,直到她后背贴上床板,退无可退。
“我知道你昨晚是在装睡,没揭穿你罢了。”程遂的视线从她脸上划过,往下,一路没入她衣领深处:“但是同样的事,只允许发生一次。”
林沚宁听出他的一语双关,但还是装傻充愣:“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晦暗:“我时常在想,我是始终没法给你带来安全感吗?才能让你什么话都不愿意对我说。你在雪山上,分明就是碰到什么事了,才会表露出那样的神色。”
“程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