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1 / 1)

二楼上四面都开着窗,孙锦语站在楼梯旁的窗前望出去,一脸惊叹:“哇,真的能看到整个院子,那边也有个池塘诶!”

往里面走有一张长条桌案,上面摆着茶具和花瓶,中间只一根圆柱子,挂着杜南秋的琵琶,还有一支箫,旁边桌案还摆着古琴和古筝。

孙锦语看着外头的风景,一路走进来:“许久没听秋姨弹琵琶了,还挺想的。”

这是孙秀娥连忙说道:“谈什么琵琶?下回再听,她这会儿怀着身子,怎么还能抱那么重的琵琶?”

古琴和古筝中间放着一对椅子一座茶几,背后是一面屏风,绕过去一看,里面靠着屏风的位置,还放了一张美人榻。

孙锦语:“这位置躺着不错,地方又清静,夏日阴雨天还能乘凉。”

她坐了上去,半丈外就是窗户,吹来一丝丝清爽的凉风,很是惬意。

丁月梅则是守在楼梯上来那块位置,估量道:“可以放张桌子打叶子牌,在这里打叶子牌肯定也能多赢几局。”

说到打叶子牌,几人来了兴致,难得人凑齐了,杜南秋当即叫人搬来桌子和叶子牌,还泡了一壶茶。

这几日路上虽然有些累,可在这小楼上打叶子牌,孙秀娥三人愈加有精气神。

杜南秋:“我在这里想打叶子牌都没人一块儿玩,有两次跟花大哥赴宴,同那些官眷打,我都觉得我打得太慢了,每次都输。有一回三家赢,就我一人输,给了五十多两银子。花大哥倒是没怨我,叫我尽管跟她们玩,输就输,只图个乐子。”

丁月梅笑着说道:“五十两而已,在花岱延眼里买你个高兴,那是值得的。”

杜南秋:“可我每回都输,心里也不好受,更别说玩高兴了。”

孙秀娥:“没事,咱们这几天好好练一练,以后把输的那些都赢回来。”

第154章 洪水

曹知县近日身体抱恙,肖克岚征集齐粮食,亲自运往临安府交接。回去之前,他上花宅去了一趟,到书房找了几本关于固堤开渠的书带走。

前阵子阴雨不断,一阵飓风来引来一场大暴雨。连下了四天三夜,雨水积在城内,十来天了才排到地底下去。风虽然不是很大,但城外有些村子上的民宅被摧毁。

还好这些粮食是半月前就征集齐的,都放在粮仓里,不然经历这次暴风暴雨,能不能再收到这些粮食还很难说。

文溪地处江南岸,大片的耕地,河岸边有千丈的堤坝抵挡洪水。但这次河里涨潮,河水冲破堤坝西段的土塘,上百亩的田地被淹没。村民们都挑起担子,日夜往堤坝外倒水,洪水在慢慢退去。但这肖克岚觉得这解决不了根本,这次是因为暴风暴雨涨潮,可每年八月中旬还会来一次大潮,那涨势必然会比这次的凶猛。

暂且先带着衙役和年轻力壮的男子把西端的窟窿填上,找到老知县,想问问加固堤坝的事。

曹知县:“加固提坝,先要上报府衙,批准后还要号召人力,准备物资。这没个两三年的功夫,完不了工。还有两个月就要涨大潮了,要加固堤坝,也来不及了呀。”

肖克岚:“西段的窟窿已经封好,当初那位置最先驻堤,用的都是土块,后来加修堤坝才用的是石料。那土块常年水泡着,若不加固,长此以往下去,那西段的位置迟早崩塌。”

“这道理谁都懂,可你要知道,上边一直有意把文溪归给平溪,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正式的公文。咱们要找上头拿经费加固堤坝,怕是不容。公账上银两是不够的,临安府是希望能把这事拖到两县合并后,有了平溪的帮持,上头也能少拨一些银两物资。就西段那破口处,二十多年来,冲坏了七八回。且再等等吧,今年八月那是免不了再淹一回,到时候多备些担子和桶,再倒回江里去,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午后,肖克岚往城外堤坝巡视,看到仍有不少村民在挑水往江里倒。

忽听见婴孩的哭声,只见不远处有个一岁左右的孩童,正坐在沙地里哇哇大哭。

他赶紧上去,抱起孩子哄了哄,又放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随行的两位衙役也帮着询问。

没多会儿,一位村妇赶忙跑来,肩上还在挑着两个水桶,刚挑了两桶水从河堤上下来的。

她把孩子抱过来,连声道谢。

肖克岚:“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村妇一边安抚着孩子,一遍无奈回道:“平日即便是下地干活儿,也是背着的,但如今日夜挑水过河地,也顾不上他了。不然这地再泡下去,今年的收成都没了。”

肖克岚望向远处的堤坝,不知是年轻力壮的,老少妇孺都在运水。

后面跟着来了位十来岁的少女,原是捧着一个大钵在运水,果断地把钵拿给村妇,自己挑上了担子。

村妇把孩子背上,捧着大钵再去田里舀水。

肖克岚看着堤坝上上下下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越往前走,道路更加泥泞。

肖克岚感觉鞋底湿了,鞋面上都沾上半寸稀泥,正打算掉头,看到张举人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人,西段河堤又破了洞。”

肖克岚赶紧过去查看,把衙门里的衙役和附近的村民都叫来填洞。

前几日填洞用的糯米和石灰还剩了些,还好这次的洞口不大,天黑时总算把洞给补上了。

水又灌了些进来,张举人看得焦头烂额,这一片被淹没的地,有大半都是他的。看见秧子泡在水里,心里很难受。

“大人,你说这还没到八月,地就灌成这样。若是不加固河堤,到时候岂不是被淹得更多?”

肖克岚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回道:“放心,我会上报府衙的。”

当夜,肖克岚在衙门里,连夜上书给府衙。

一旁的师爷劝道:“大人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曹大人在此地为官三十多年,最初只是个典吏。也曾四次上书请求加固堤坝,上边都驳了回来。还有前两任知县,也上过书,都没批下来。”

肖克岚笔一听,不可置信道:“为何如此?难道看着地里的粮食糟蹋了,他们也不管?”

师爷细细道来:“大人有所不知,起初西段的堤坝还是很稳固的,即便是八月大潮到来,也只是渗水。二十多年前那次破了个洞,上边说那糯米石灰搅和了补上。但这根本无济于事,随着日子长了,破的洞一次比一次大。都说文熙最便宜的地都是堤坝西段那片的田,都有洪水闹的,想我还是孩子的时候,那边还是有西段土驻的堤坝时,那一片的田可是最贵的。”

肖克岚接着书写,“明日清点下库里还有多少糯米和石灰,查检下堤坝,土块松散的位置都补一补。我这就上书,若是批不下来,再另说。”

次日一早,文书送往临安。

听了昨夜师爷的话后,他心里也有了几分准备,前面那么多次上书都没能如愿,他这送上去八成又会驳回来。

午后,他坐在桌案上翻了半晌的书,想看有没有省银省力的法子防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