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南秋又用花枝擦他脚心。
“等……等下,我真去的醉仙居,不信你问肖克岚。”
花岱延眼泪花都冒出来了,但始终不敢松口。
“你明明去的群芳馆,为何要骗我?”杜南秋眼睛一瞪,又拿着才扫过脚心的花蕊扫了两下他的鼻子。
花岱延打了两个喷嚏,脑子嗡嗡的,“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杜南秋神情逐渐委屈,眼泪水唰一下就冒出来了,哭天抹泪道:“你说过不再去那种地方,成亲才多久?这么快就忘了吗?你是不是后悔了?还是根本不想娶我?好,我这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说罢起身到衣柜旁,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衣服,准备回祠堂巷去。
花岱延想拦着她,但奈何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眼看杜南秋收拾好了包袱出去,也不听他解释,只能大声喊三七。
三七闻声赶来,赶紧帮他解绑。
花岱延心急,绳索微松便拼命挣脱,“夫人呢?”
三七:“看她好像朝琴房去了,老爷慢点别急,这是死结,你这么弄一会儿把皮擦破了。”
解绑后花岱延鞋都没穿,极速冲出屋子。
杜南秋到琴房抱上了琵琶,女使相劝也不好使,出来遇到花岱延从那头过来。
本想越他过去,花岱延夺去她的琵琶和包袱,扔给三七和女使,一把将她抱起回房。
第147章 虎子不见了
子夜时分,杜南秋睡梦中被热醒,还未睁开惺忪的双眼,身子下意识想伸伸懒腰,但感觉似乎有些动弹不得。
她缓缓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花岱延完全交缠在一块儿,被他搂得紧紧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起伏的心跳。缓缓抬起头,看见他轮廓分明的喉结,想起方才的缠绵,杜南秋娇羞一笑,低下头贴他更近。
可转瞬间又想起他偷偷去群芳馆,还对自己撒谎,顿时心里不悦,一下把他推开。
花岱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杜南秋要下床去,伸手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入怀里,轻声问道:“上哪儿去?”
杜南秋想躲,想再把他推开,但脖子被他吻得使不上劲,身体酥麻难受。
“我回祠堂巷,以后你上哪儿逍遥快活,与我再无干系。”
“进了我家门,还想走?”
“你不是说过不会强迫我?要走随时都可以,怎么你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
花岱延一个翻身将人压住,一手轻巧地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我去群芳馆只是帮柳兰生打听点事,并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杜南秋头一撇,哼声道:“你若没做亏心事,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又怎么会胡思乱想?分明就是借口,起开!通判大人这般不守信,还想再骗我一次吗?”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花岱延脸一下贴近,吻上她的唇。片刻后缓缓松开来,杜南秋已经气喘微微,无力挣扎。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自从你答应跟我,整个心思只在你一人身上,从此绝无二心。至于……之前曾说不强留你的事,我的确后悔了,也只这一次失信,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杜南秋眼眶逐渐泛红,吸了吸鼻子说道:“那你以后别再骗我。”
“好,以后我上哪里都告诉你,去茅厕都跟你说。”
杜南秋闻言低眸一笑,再抬起眼时对上他炽热的目光,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下一刻双唇被堵住。她被吻得全身麻木,脑子一片空白,四肢紧紧环住他,身体仿佛掉进一个深渊,想贴他更近,再近……
翌日,肖克岚和花岱延都不敢随意走动了,跟在自家娘子身后追。
下午孙秀娥她们四个打叶子牌,肖克岚和花岱延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一个个哈欠连天,肖克岚还不停地揉着膝盖。
肖克岚悄声问道:“还去吗?”
花岱延看了眼他的膝盖:“腿不要了?”
肖克岚沉默了,花岱延叹了口气,“就为这个南秋跟我闹和离,哄了一夜才好,还是等柳兰生自己来吧。”
中秋过后,花岱延和杜南秋搬去苏州了,打叶子牌少了一个人,孙秀娥开始教女儿针线活。
说实在的,孙秀娥的女红也是马马虎虎,水平不及丁月梅,但比杜南秋好些。毕竟小时候没人教,而且接管酒馆后,更少碰这些东西。母女两个一得空,便来找丁月梅,跟着学女工。
九月,院试放榜,肖大郎中了秀才,丁月梅喜极而泣,带着儿子在肖宴灵位前磕头。
肖宴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大郎是块读书的料,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虽说才只是个秀才,后头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但丁月梅看得出来,自从肖宴走后,大郎越发的沉稳了,是当哥哥的样子。
他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不像虎子莽莽撞撞还要打架生事,三郎因为年纪小,丁月梅放在他身上的精力自然也多一些。
肖大郎可以进县学读书了,不是每一位秀才都能进县学里读书,还要参加所进县学的考试,通过后才能进入县学学习。
临安府有十一所县学,仔细斟酌下来,肖大郎选择参加文熙县县学的考试。
这也是肖克岚和孙秀娥所认为最好的选择,一来是肖大郎离肖克岚近一些,方便查看功课解答疑问。再来,肖大郎跟着他们,丁月梅照顾两个孩子也更轻松些。等三郎到读书的年纪了,丁月梅也可以放心出门做接生的活儿。
肖大郎的县学考试通过后,丁月梅给他多制了几件衣裳。虽然孙秀娥说过,以后大郎的吃穿用度她管着,但她总想多为儿子做些。文溪虽然隔得不远,早上驾车出门,傍晚就能到了。但这来来回回多不方便,丁月梅也不想打搅儿子读书,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这一走,下次要见,估计得过年了。
入夜后,家家户户都关门了。
肖大郎换上了新衣,到堂屋上给娘亲看。
丁月梅手里还在缝制护膝,抬眼一看,“还合身吗?会不会有点大了?”
肖大郎摇了摇头:“没事,明年就合身了,我长得快。”
三套衣裳都换过,丁月梅把大郎叫拢来叮嘱道:“过几日去了文溪,自己多注意身子,读书别太晚了,宁可早些起床,不能熬更守夜看书,这样伤眼睛还伤身。还有你这跟着四爷爷他们去,你也知道,从小四爷爷四奶奶对你多有照顾。明年锦语就要远嫁泉州,他们膝下无子,锦语不在,你也要多孝敬他们。”
肖大郎坚定地点了下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四爷爷四奶奶待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待他们晚年,我也会像侍奉娘一样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