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还在蒋换的乞求下,画完他颈侧的血痕后,从他的高马尾中取出一缕,编成精致细长的小麻花,还在发尾扣上一个银色小扣,蒋换简直恨不得节目组立马下发手机,然后拍上百八十张的自拍,迅速上微博进行一个营业的大动作。
不知道化妆师是不是为了配合「战损」这个主题,或是为了和谐妆容,给《止戈》组的五人眼尾都上了一层薄红。
服装老师改完衣服之后也和他们说别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会去找导演,让他们安心表演就行。
毕竟她的杰作被人这么不声不响给用火给点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余风久刚和服装老师郑重道完谢,抬头就看见她提着剪子气冲冲夺门而出,想来是去敲导演组的门了。
彻底结束所有妆造之后,其实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五人到后台的时候,创作组次序第一上台的小组的布景道具已经由工作人员迅速往上搬了。
江寄看见了同样在侯台的室友,凑了过去。
“快热死了吧?”江寄打量着谭非云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上的雪白毛领,还系着带有厚绒的披风,新奇道。
明明昨天带妆彩排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大冬天保暖极佳的毛茸茸。
“是有点。”谭非云点点头,同时也上下扫视了江寄的妆造,也好奇道,“怎么破破烂烂的,冷气这么足,快冻死了吧?”
“也还行。”江寄嘴角一抽,“冻死不至于,但你围着这么厚的毛领、披着这么厚的披风,啧啧,可不好说咯。”
“唉,昨天负责我们服装的老师看完整体效果后,说这样加上应景一些。”谭非云松了松毛领,试图让冷风灌进去些,“说是一结束就开车去市中心找了家汉服体验馆买的,贵死了。”
“反正最后导演报销。”江寄想到能张能抵500的火锅券,心情美妙了起来,“导演难得啊,这么舍得给我们花钱。”
“哎呦,这点钱比起他赚的算得了什么啊,洒洒水而已啦。”谭非云学着那个怪调,捏着手指做出「洒水」的姿势,“你们的衣服什么情况啊,刚炸完导演组?”
“……”
先前听见蒋换和余风久对话的江寄不禁十分疑惑:为什么大家都对炸导演组有着一样的执着和默契?
“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服装老师干脆把衣服都改了。”江寄扯着手臂上的口子给谭非云看,“其实改得很符合我们的歌,化妆老师加的伤口也很好看。”
“聊什么呢?”余风久见二人相谈甚欢,走了过来。
“说他好看呢。”谭非云插道。
余风久闻言,扭头看向江寄的脸,看向那条红痕,看向薄红的眼尾,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很好看。”
江寄有些羞赧,别过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要戴耳麦了,我先走了。”看见第一组已经下台,谭非云说道。
“加油。”江寄握拳,冲着谭非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谭非云点点头,比着心回了一个飞吻给江寄,也道了一声加油就头也不回融入他白茫茫、毛茸茸的大部队中。
江寄却觉得周遭的气压突然低了下来,谁把后台冷气调低了吗?
“走吧。”余风久的声音里像蒙着一层薄冰,在大夏天冻得江寄不禁一颤。
江寄也不明白上一秒还在柔声夸他好看的余风久,怎么下一秒就跟刚从极寒之地出来似的。
算了,小孩子脾气,无端变化反复也很正常。
可实在看余风久有些闷闷不乐,江寄还是有些心疼,问道:“怎么了?”
“没事。”
可余风久倒好,跟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分明就是心里有事不肯说罢了。
江寄也就只好随他,可又哪知道余风久是说不出口。
余风久想:要我怎么说呢,我能怎么说呢?难道直接告诉你,哥哥,我吃醋了,能不能不要和别人卿卿我我吗?
可转念一想,江寄并没有回应谭非云的飞吻,余风久的心情稍霁,嗯,还好哥哥洁身自好。
“刚刚胸闷,一口气没上来。”余风久想了想,找了个听起来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刚才的冷漠。
“胸闷?”江寄突然就慌了,“余风久,严重吗,你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看,胸闷的后果……”
“我没事。”余风久也没想到江寄的听见这两个字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安抚道,“没事。”
“可是……”江寄还想说什么,手却被余风久捉住。
余风久就握着江寄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
“我没事。”余风久的掌心下,江寄的手还有些微微发颤,也是余风久又用了一些劲,让江寄的手更加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了吗?”
江寄确认了余风久的心跳确实有力、规律,才后知后觉抽回手,松了口气。
“不能小看胸闷,如果真的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的,不能掉以轻心。”
“好。”
《覆旧雪》的那颗枯树上积雪好像更厚了,矮几上放着一盘残棋,两只白玉小杯,都落满了雪。
布完景,只见一行人拢了拢披风,便上台了。
披风和毛领似乎是一体的,曲目过三分之一的时候,五人背过身,动作轻巧地解了披风的系带,单手抓住用力一扯,直接甩飞了出去。
画面确实帅气,舞台效果也及其不错,以至于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激呼。
江寄自从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每次佩戴完耳麦和接收器后,都会仔细确认是否有地方没扣紧,避免再度出现接收器掉落来回晃荡的危险局面。
确认完自己的还不算,将队友身上佩戴的也全都细致检查过后,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