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手机用以记录,编舞自然会方便很多。

“蒋换,你边弹边唱,我录一遍,可以吗。”江寄接过手机,询问道。

蒋换本就坐在琴凳上,闻言点点头:“可以。”

于是江寄便打开了录音机,在这个并不专业的环境下,录下来他们组第一版原创。

将简陋的录音导入到音响,江寄将手机支架放在镜子前,固定好手机的方向,便面对镜子退开几步,朝着孟燃点头示意。

下一秒,蒋换炸裂的琴音响彻在这方空间里。

江寄踩着节拍,依照在脑中来回构思数遍的动作流畅而舞。

倒也没那么神,仅仅一个下午便能编出一整支舞。

但江寄并没有因为歌曲放到了他未构想到的部分便直愣愣停住,也许是舞者的本能,即兴也能发挥出这首歌应有的感觉。

一曲终,江寄喘着气想要去将手机取下来细看,却被人捷足先登。

余风久将卡在支架上的手机摘了下来,点开相册,播放视频。

五人围坐在一起,盯着小小一方手机里随乐而舞的江寄。

起势和收尾都很漂亮,但是中间的部分还是会有些磕磕绊绊,或是串联起来并不是很具有美感。

余风久作为全能ACE的存在,舞蹈水平自然不在话下,秦习晚也是舞蹈见长。因而看着江寄的舞蹈视频,能够提出很多实用的建议,而蒋换和孟燃哪怕并不是舞蹈最出色的,也能就着视频中的一些动作提出一些合适的更改。

“这一遍我和你一起。”

“好。”

手机放回原位,开始了第二遍。

余风久站在江寄的左后,动作干净利落与江寄做出几乎一致的动作,甚至还未磨合舞蹈动作的情况下,就能凭借一些起势动作明白对方要跳什么,需要自己跳什么。

一种未经培打磨、浑然天成的默契。

五人又一遍复盘新一轮更改后的动作,又揪出一些动作可以改动替换。

于是一整个晚上,A01回荡着蒋换版本的新歌,每一场顺畅无阻的播放之后,就会迎来不停的卡顿和回退。

外面的天色黑透了,挂在镜子上端的时钟也提示到了该回寝的时间,可江寄没想离开。

将编舞摸出感觉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此刻感觉正上头,江寄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又打破了对原有动作的限制,编舞风格逐渐大胆起来。

余风久半推半就赶走了其他三人,自己则留下来陪着江寄。

第二十一章 编舞

练习室大楼的灯到这个时间点都熄得差不多了。

虽然夜色已经漆黑,气温也比白天降下来不少。但阵阵聒噪的蝉鸣还是能够穿透窗玻璃传进室内。

听得江寄有些心烦意乱。

歌曲定的风格是磅礴大气的,而他们五人在歌曲中的「角色」则都是征战沙场、抗击外侮入侵的将士。既是在滚滚沙场奋勇杀敌,曲调自然多情绪高亢之处,而歌曲情绪强烈地方,正也是需要大框架的动作来表现水涨船高的舞蹈情绪。

接连几个小时都是这么高强度。但又并不能让江寄完全满意的舞蹈编排,再加上夜色渐深,周遭渐静,蝉鸣也就愈渐突出。

江寄内心本就不甚烦扰,现下又被蝉鸣侵袭,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胀。

余风久捞过一瓶先前买来堆在练习室角落的矿泉水,递到江寄手里。

江寄此刻被情绪支配着,并不是很想说话,便朝余风久微微颔首致谢,复又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对,嗓音带着些疲惫:“谢谢你。”

爹粉守则第一条,不能冷落崽崽。

“跳了这么久了,先歇一会儿吧。”余风久说着,便不算用力地拽着江寄的袖子向下拉,示意他先坐一会儿。

江寄有些脱力,被余风久一拽便顺着力道方向坐下了。

旋开瓶盖,仰头一口气灌了半瓶水,还有水来不及吞咽,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线淌进衣领,在颈侧留下断续的透明水痕。

江寄紧了紧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塑料薄瓶被捏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江寄深吸一口气,才有些语带质疑道,“我行吗?”

余风久也正准备喝水,闻言,手上扭瓶盖的动作微微一顿,将水又放到了地上。

“怎么会不行呢。”反问的句式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余风久取下手机,将第一遍录下的视频和最近一次录下的轮流播放:“你看,从头至尾的改进很明显,不是吗?”

“但是不够好。”江寄看完视频后移开视线,双手一直不安地捏着矿泉水瓶。

余风久再一次握住江寄,制止了躁动。

温热的手覆盖在江寄的手上时,才发觉到原来江寄的手竟然发冷。

跳这么久的舞,浑身都该是发热的,怎么可能会冷成这样。

“别急。”余风久捏了捏江寄的手,“我们也是写了五天才写好,不是吗?没有人要求你在这么几个小时里就把整首歌的舞编好,我们还有十天,压力不用太大。”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余风久说完,轻拍了两下便放开了江寄的手。

余风久猜得的确没错,江寄就是将自己逼得太紧,太过于紧张,才会在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后仍然手脚发冷。

江寄吐出一口浊气,人还有些木:“你们的心血,我怕编不好。更怕因为我没编好,影响整个小组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