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练习生几乎都有后援会的成员提前在外占位候着,给自家到线下参与应援或是观看公演的粉丝提供一些应援物和伴手礼。
外面天色尚早却热闹非凡,里面众人也是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时便被节目组勒令赶紧起床做妆造了。
公演的第一个舞台是不进行更改的,由全体练习生一起演绎主题曲,给一百个练习生做妆造自然是一场大工程,公演的时间拖不了,那自然只能从大家的睡眠时间里压榨出来。
虽说被剥夺了一部分的睡眠时间,但倒也没人不乐意。作为偶像,最期待的就是能以舞台回馈的方式与粉丝见面。
可杨州毕竟年纪小,往上蹿个子的年纪再加上过大的训练量,这么点时间难免睡不醒,化妆师刚给人打完粉底,打算让人睁眼看看匀称与否,杨州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不动,没有一点反应,一下子把新来的化妆师姐姐吓得够呛。
就坐在邻座的江寄哪能放过这个机会,食指竖在嘴唇前,朝化妆师比了个噤声,凑到杨州耳朵边,轻声道“余风久来咯。”
也不知道究竟是气息喷在耳边颈侧痒得难耐,还是因为「余风久」三个字触动了杨州哪根神经,一个鲤鱼打挺便坐直了,四处张望。
“余哥呢?”杨州瞪着困得迷迷瞪瞪的眼睛环顾一周也没看见余风久,可怜地抓住江寄的手问道。zll
江寄这些年当「爹」当惯了,此刻怜爱地拍了拍杨州的手,像是在劝儿子:“当然在做妆造。你赶紧好好化个妆,待会儿旁边还能睡会儿。要是一边化妆一边睡,睡也睡不好,妆也化不好。”
“噢……”杨州神情愁苦叹了口气,认命般靠在椅背上,任由化妆师摆布。
这厢练习生们陆续做好妆造,那厢领完无料的来看演出的各家粉丝也开始排队检票入场,两边都在赶。作为预备役偶像,想要见到为自己付出热爱与时间的粉丝,将最好的舞台作为回馈;而作为粉丝,则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能够在困难时给予自己精神支持的偶像。
双向奔赴,最为动人。
“姐妹!我看你刚刚好像是从江寄的花墙那边过来的,你也担江寄呀?”
“嗯!我从他跳广场舞那会儿就关注他啦!”
“这样啊,我是新粉诶,因为看了《星程》喜欢上他的。”
“诶,那我跟你说他以前啊……”
入场的观众循着门票上的位号入座,可以说是毫不意外的,坐在前几排的几乎都是站姐,各种精贵高昂的相机在手只为拍下自家练习生的绝美瞬间。
灯光骤灭,会场内的氛围却没有因此沉寂下来。反而像是丢入深水的炸弹,引燃新一波的躁动。
“怎么办江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好紧张啊啊啊啊啊!”杨·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上下写着紧张·开始同手同脚·州,拽住了C位他江哥的衬衫衣角。
“我知道你很紧张但你先别紧张,现在紧张来不及了等一下就要开麦了,赶紧站回去主题曲要开始了。”江·其实也很紧张·但试图不紧张·一口气说好多但不结巴·甚至还要哄孩子·寄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究竟有多久没站在有观众的舞台前,江寄似乎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需要面对摄像机的舞台,他可以很好应对。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台下也许坐着为他而来的粉丝。
专程为他,远道而来。
他又如何能够不紧张,那些话是单纯为了劝杨州平静,还是也想要安抚自己的情绪,这也只有江寄自己知道。
“咚”
鼓槌重重敲击鼓面,辟出一道沉寂,也涤荡在场内每个人的灵魂之中。
随着如闷雷响起的鼓声,聚光灯忽的打在最中间,余风久就以这样夺目的方式出现在舞台的中央,抓取着所有人的目光。
余风久从小就有成为万众焦点的能力,也有作为焦点的实力。
“咚咚咚。”
鼓声渐急,灯光跟随节奏一层一层打亮,舞台上的练习生也随着灯光如同「水落石出」一般显露出来。
歌词与动作早已烂熟于心,演出前的紧张似乎随着伴奏消失殆尽了。台上面对的光很强烈,明暗对比之下,台上之人并不很能看清台下的状态,只觉黑乎乎一片。但也正是什么都看不清的朦胧感,让江寄的上台之前的紧张不再萦绕于自己周身,云开雾散一般消失了。
主题曲的时间并不很长,但足够累人,尤其要把动作做到尽善尽美,那自然少不了要汗流浃背。
曲毕,Ending动作停留十秒后,随着「叮」一声,一百名练习生鞠躬致意。
落幕刹那,台下的欢呼尖叫声一浪盖过一浪,喊着不同的名字。
“江寄好帅!加油”
在混乱的音浪之中,江寄依稀从中辨认出了属于自己的呼声,以至于直起身时笑得十分明灿。在升降台缓缓下沉的时候,还朝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挥了挥手。
灯光再一次熄灭,再度上台的便是各位导师。
台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该走的流程,后台也人多有些乱嗡嗡,却又乱中有序,该改妆的改妆,该换装的换装。
表演第一首曲目的练习生时间实在紧得要命,眼看着他们冲下升降台,冲进更衣室,又冲到化妆师面前坐下。
见此江寄拍了拍胸脯,想着还好自己曲目靠后。
一切资源当然要先紧着时间也紧的练习生,江寄被人流挤着带进了化妆间,既来之则安之,接了杯温水,边喝边在化妆间晃悠。
化妆师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倒和暂时悠闲的江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忽然就有什么折射出明晃晃的光,让原本毫无目的闲逛的江寄停下了脚步。顺着光的方向看去,是一张立体的碎钻贴。碎砖的形状是不规则的,与碎冰糖的大小一般大,与他们表演服上缝着的装饰十分契合。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试妆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种可以用于贴于面上的装饰。
化妆师的手法熟练,改个妆自然而然也就用不了太久。
江寄拣着化妆师改完一个妆的空,见缝插针指着那张碎钻问道:“请问这张东西有用吗?”
江寄:实在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你叫什么,就用「东西」代替吧。
“啊,没什么用,刚从化妆箱夹缝里收拾出来的,你要就拿去吧。”化妆师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道。
“好嘞,谢谢您。”闻言,江寄也不客气,将碎钻拿到手里,便去找队友。
但在一片同样服装的人里找特定的几个人……不得不承认,还是很有难度的。
虽说已经有不少练习生赶时间换上了下一轮的表演服。但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数还是十分可观,姑且可以把找人看作是在人工湖底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