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人影先是远了,腰间忽然多了一团白色,随后靠得更近了,余风久走了过来,回应江寄一般,也叩了叩玻璃。

江寄看着这么近的一团人影,忽然就不敢去开那个开关了,抱负捉弄的心思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压了回去。

江寄为了掩饰心底的尴尬,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才说道:“吹风机在里面吗?”

“嗯。”余风久的声音有些哑,此刻听起来带这些挥散不去的欲。

“算了,你等会儿洗完出来的时候,拿一下吧。”

江寄本想着让余风久把吹风机递一下出来。但打断人洗澡,还要麻烦他浑身是水去拿放在洗手池边上的吹风机,似乎并不太好。

余风久应了一声:“好,我尽快。”

淋浴的水声重新响了起来。

已经吸去了头发大部分水的毛巾此刻已经不能够为弄干头发贡献更多力量了,江寄索性就把潮湿了毛巾放在一边,捞过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指纹解锁,打开了微博。

自从江寄成为练习生开始,手机微博常年登着的就是被众人称为奶爹的号,现在成功出道后,更是不太登陆原先的大号了,工作人员怕他们不小心手滑点赞什么不该点的东西。因此也让他们不要用经过官方认证的大号去刷微博。如果真的有刷微博的需求或是控制不住一定要刷,必须用小号。

众人也都深谙这件事的重要性,非必要的时候,大多也就不会顶着一上线就卡得手机动不了的大号去刷,况且大号哪有小号来得自由。

江寄熟练地点进了光风寄月的超话。

进入广场的那一刹那,江寄看着版头,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当时蒋换手机上不经意露出的界面如此眼熟了那是光风寄月超话广场的版头啊!

江寄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妙。

什么情况,蒋换在嗑他和余风久吗???

江寄将超话广场发布的微博向下拉了拉,前几条大多是大粉站姐之类拍的或是修的图,果不其然就有今早的机场精修图。

那会儿的余风久大概是担心江寄刚睡醒会有些迷糊。而且当时来接机的粉丝实在算得上是有些热情,而江寄没有背包,无从下手的余风久只能牵着江寄的衣服下摆,避免江寄被人群挤走即使这个概率小得像是机场立马长出一棵苹果树,迅速结出一颗榴莲砸中蒋换。

至于为什么是砸蒋换?

因为余风久既不想自己被砸,也不想江寄被砸,别的兄弟又不好下手,只能委屈蒋换了简而言之就是杀熟。

连续的几张照片记录了从刚走出来的正面到走远的背影。

江寄继续向下刷着,看见一条ID名为「佳偶天成」的用户所发的微博。

那条微博里是一张略有些模糊的照片,跟上面几条站姐出品的高清照实在有些差距。

甚至没有过什么修图,只是带着动感的模糊。

照片整体色调偏暗,两侧却有着斑斓光华的灯,正中央是两个逆着人流的黑色背影。

看着眼熟的街景与打扮,江寄心底又难免咯噔一下。

并且感觉以自己今晚的情绪状态,成为咯噔文学男主指日可待。

「佳偶天成」想来就是今晚遇到的那个被叫作「佳佳」的女生了。

明明自己和余风久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居然还是被她拍到了。

江寄颤着手点开那条名为「究竟是太像还是太想 」的微博的详情,评论里果然有好多在哭嚎「真的好像」的言论。

大家都只是在当做代餐,不敢下定结论说这就是他与余风久。哪怕大家仅仅凭着戴着鸭舌帽的后脑勺也能认得出,这两个同逛夜市的少年极大的可能就是光风寄月的两位本尊。

幸好他们两人牵着的手隐没在人群之中,并看不见,两个清瘦高挑的背影与先前机场图的背影也渐渐融合,同样的两个人,在不同的照片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的本意虽然并不是要多么高高在上,但是机场图里全副武装的几人总还是带着一些冷冽的感觉或许有部分原因是起得实在太早了,困的。而后一张在夜市的照片里,两人的背影都更多了一分生气,像是天神下凡,食人间烟火。

江寄看着评论里激动的言论,有些庆幸粉丝们其实还是保有理智的,没有真的将这张照片的两个主人公直接盖章为自己和余风久。哪怕他们无比确信图片中的人就是江寄和余风久。

日思夜想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别说是后脑勺了,只露出一段后脖颈,粉丝们也能认得出这个线条的脖子当属于谁。

评论里除了说「好像」「好想」的,还有几条点赞很高的评论大致意思是说「让他俩好好私奔玩一会儿吧」的,非常有慈父慈母撞见自家早恋小孩和小孩对象的包容感。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寄喃喃感叹了一句:“不是太像也不是太想,就是偷偷私奔被你们抓包了啊。”

江寄将机场图的背影和这张背影图都存了下来。

翻看分类相册的时候,江寄才意识到原来手机里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多张自己和余风久的合影了。

第一张合照还是在止戈的舞台结束后,在化妆室里拍的,随后就有各种场合和舞台结束之后的照片,还有不少他从超话里搜罗来的饭拍图、站拍图。

两人的站位从开始的隔着好多人,到最后出道夜紧紧贴在一起。

他做到了一步一步循着光,走到余风久的身边。

余风久拿着吹风机,坐到了江寄身边,问道:“什么私奔?”

江寄将手机递到了余风久的面前,一边示意余风久看,一边说道:“被人拍了咯,说我们俩私奔呢。”

“也有道理。”余风久动动手指,翻了翻评论,觉得这些评论说得确实在理。

没有带队友,没有报备,躲过了摄像和工作人员,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就不算私奔呢?

“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不会被认出来,打脸了吧?”

“好好好,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嘛。”余风久将缠在吹风机机身的电线解开来,插头连上床头的插座后,示意江寄背朝自己坐好,“我来给哥哥吹头发,就当是赔罪了。”

江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待遇,于是乖乖转过身去,在床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