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那怎么办呐!云芝的声音炸了一瞬。
你小声些。遥生连忙劝阻。
对对不起,小姐。云芝赶忙认错。
留足人手照顾阿宁,沛城那边受困不要紧,州令现在牵制的人马越多,我才越有争取的机会。遥生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我们今夜就出发,我必须要去趟边城。否则,苏海潮人手众多,我们就算回去也是白白送死。
长宁尤如被雷击中,攥紧了众口的衣襟,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听得遥生转身榻上了阶梯,赶忙缩回了身子,听见遥生不忘压低声音安顿:你去准备吧,别让习音瞧出了端倪。
匆匆退回屋子里,长宁紧张的坐回榻上,听见遥生进了房间里,长宁抬起目光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没什么,就问问我们晚饭想吃什么。遥生走去长宁身旁,见长宁还是蔫,想着是不是屋子里憋闷,自衣柜里取了衣裳,抱在臂弯:想不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长宁隐在袖口下的手攥紧了袍摆。
买酒喝,去不去?天亮了,想喝一点暖身
。遥生在长宁身旁坐下,好久都没同你一起喝了,想买来小酌一杯。
今天不喝酒行么长宁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遥生恍惚,转过视线望与长宁,觉得长宁好像又不开心了。
喝喝了酒我总爱闹腾,对于遥生来说,会变得麻烦。长宁死死攥着拳头,不敢让情绪露出更多的破绽。
那就不喝,你看我喝,我只是突然馋了那口。遥生伸手去探长宁的指尖,吓得长宁赶忙松劲,被遥生握了住。
怎么了?遥生将披风撂在一旁,皱着眉头打量起来。
没没什么啊!长宁慌张从榻边站起,不是说要出去走走,我都快闷死了。
好好好。遥生重新拿起披风,将披风罩在长宁肩头,细致的挽好绳结,余光中打量,觉得长宁的精神头不很好,还在想莫不是云芝叫了一声惹得长宁忧虑?
两人手牵手在村子里散心,这段时间铺子里的生意更差了。乡村,最爱滋生的是谣言,自从她们二人一起生活,就从来没少过流言蜚语。
打了一小坛子酒,那村妇,面上掩饰不住的目光猎奇,望着两人指尖交缠,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些许不可理喻,就连递来的钱好像也不肯接手。
接过小酒坛子长宁说了声谢谢,那村妇很尴尬点点头,又坐回铺子里,继续跟一群长舌妇谈天儿。
走了?有个头发花白的村妇伸了伸脑袋。
第133章
哎呦,你说长得跟两个狐狸精似的,怎么就跑到咱村子里来了?我家小子,成天跟媳妇吵架,家里做了饭菜不吃,就往她家铺子里跑。
可不!我就不叫我男人给她打柜子,离远点总没错。妇人们围坐一团,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
这里不像沛州那么友好。遥生觉得长宁的指尖很僵。
呃嗯长宁顺势握了遥生的手腕,她总喜欢握着遥生受伤的手腕,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免除那些伤痛一般。
要不然我们还回沛州定居吧。遥生望着长宁。
不,不了。长宁目光一暗,会给你带去许多麻烦,我不喜欢从前那种生活,累了,就想安安静静的。
好。遥生黯然垂下目光,
不然我重新盖一座院子吧?大一点,把沛州的家具用都运过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怀念地笑了起来。
晃了晃手腕与长宁说:我回沛州见到大嫂了!她挺好的,也肯原谅我,你想不想她?
长宁的反应很木讷迟缓,点了点头,又慌张改了口,不了,我这样,会吓坏嫂嫂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遥生荡了荡长宁的手臂,腕上的那只手仍是冰凉。
我不太喜欢被人嚼舌根。长宁不敢说,走进了一片枯树林,将遥生圈进怀里,你要保护好我,不然她们欺负我如何是好?
揉了揉长宁的后颈,遥生软下了目光,从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保护你,谁都不能动我的阿宁,你不要怕。
回了小铺子,饭菜已经热气腾腾的备齐了,格外丰盛,遥生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尽兴一场?
众人皆笑,各有各的心事。
围坐一桌,四个人谁都提不起兴致举杯,只是说些有的没的闲话,也算难得安静的吃了一顿,却都盼着能够早些散席。
我吃饱了。放下筷子,云芝先起了身,我今天想泡个澡,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遥生抿了抿唇,提了酒舀正要给习音倒酒,习音盖住了酒盏,奴也饱了,不擅酒,就不陪公主王妃了。
言罢,施施然一礼告退,她从不碰酒,怕心事不受控制跑了出来,会惹得公主难堪。
今天的气氛不对,就好像低沉的情绪会传染一样,遥生落下目光不知所措,举着酒舀有些下不来台。
她的娘子难堪,长宁自然是不忍的,递了盏子接酒,要先吃饭,不然会不舒服。
遥生抿了抿唇,那样子大概是真的累了,也不与长宁劝酒,她只是闷头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
别喝那么急!长宁压下遥生手中的杯,如果她今夜非走不可,就不该这样灌酒。
遥生抿了抿唇,长宁不知道,这些年遥生为了能够入眠究竟喝了多少酒,两年多,大概唯一长进的也只剩下酒量了。
这酒不如沛州的酒香。遥生手臂撑着面庞,看了看长宁。
悲从心起,遥生要她醉,长宁举起酒盏,侧头一饮而尽
。她说她们再不会分离了,她说自己是她唯一的归宿,可现在,她却还是想把她灌醉趁机离开。
阿宁,你的戒指呢?遥生的目光渐渐融化,面颊染上粉色,还是不忘继续又舀了一满盏的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