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1)

躺了个大字满脸不爽挤了挤那人,想要把她撵走,遥生果然动了动。稍稍往另一边挪挪,却还是未走。

怎么还不还不睡觉!哪有人不睡觉的!长宁望着那背影赌气,大半夜的,坐别人床边冥想,这是要干嘛?

见那人肩膀动了动,长宁刚刚还是凶狠的样子,一瞬间又没了底气,佯装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心中确实发毛,害怕遥生一直盯着她看,那就更心慌了。

可其实遥生不是盯着长宁,而是盯着自己腿边伸来的那只手看。之前还戴着的婚戒不见了,遥生想,依着长宁要强的性子,该是偷偷摘了。

轻轻叹息一声,遥生的掌心压了那只手,又目光晦暗的转回身不动了。

长宁眯了眯眼睛,见遥生背了身继续安坐,转了转目光,却看见遥生的手握着自己的手掌。戴着婚戒的,不光是她,原来遥生的那枚也未摘下。

心中是难过的,浑浑噩噩熬过两年不容易,等到自己终于可以认命了,也终于接受遥生的背叛时,偏生习音又来添乱,非要将遥生找了过来。在后厨里,习音的话多少长宁是听进去了,可她却不想再回到曾经那种生活里了。

不是不原谅,而是不想重蹈覆辙,她爱的人是遥生,可她无法原谅遥生背后那如豺狗一般的家人。不喜欢也不能做什么,因为遥生会难过,看遥生眼眸生痛的样子,却也无可奈何,长宁备受煎熬。更何况,如果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怎么想?

长宁的心情又乱糟糟起来,可有遥生在身边的时候,却还是会忍不住依恋。

长宁也不知道自己

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大概是心中的不安在消退,反正有遥生在身边,心神就绷不住地松懈下来。

身旁的人抽了一下,就好像许多年前,长宁半梦半醒之间总会抽一下,接着睡得死沉。静默坐着,遥生的眉头才终于有了松动,听着长宁的呼吸渐渐绵长松懈,遥生静静聆听,嘴角才有了一点点弧度。

转身看看那人,小心翼翼抽离了自己的手。真的很像触触她的面庞,可遥生不忍,不舍再去侵扰她的睡意。只得默默起身,又轻手轻脚离开了小店。

第二天时,长宁竟然睡得死沉,想是太累了,又惊又累过了一夜,竟然在堂子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掌柜姐姐她是死了吗?有一个小肉爪子戳了戳长宁的脸。

大清早起,听到这样的问候,真是

长宁满脸黑线揪住那小肉手就往嘴里塞!就听得有个小东西在耳边咯咯咯笑得像个小铃铛。

小东西,你怎么进来的?长宁揉了揉眼睛,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小丫头昨天闭店没吃上棒棒糖,惦记一天了,今天我刚拆了块门板,她就挤进来了。习音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挑拣豆子。

见长宁头顶鸡窝坐了起来,困得眼睛眯着缝缝,睁不开。而那个小豆丁,还在一戳一戳与长宁嬉戏。

正抱着小家伙举了个高高,习音从柜台上取了根兔兔棒棒糖与小丫头,那小丫头果不其然认糖不认人。甜甜地唤着姐姐,摇摇晃晃鞠了个躬,抱着棒棒糖就跑了。

公主,王妃走了。习音惋惜一声。

什么时候?长宁一愣,昨天晚上遥生不是还坐在她的褥边不肯动么?难道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低头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薄被,长宁晃神。

天刚亮就走了。习音又坐回小凳子上继续挑拣豆子,去我屋敲了门,把云芝姐姐叫起来一起走了。

说着习音指了指卸开的门板,王妃说你睡得迟了,要我迟点叫你,那不,走的时候,被小丫头钻进来了?

走走了?长宁抱了抱薄被,才一起床,又垮着脸泄气,就没说别的?

没了。

没了?

没了啊习音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了,却心底里觉得长宁怪扭捏的。

长宁收拾好衣衫,心里空落落抱着被褥回了房间。将被褥撂在桌上,心头一酸,又栽去榻上,抱着枕头闷闷地不肯动了。

长宁心中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远离苏遥生,可现在她终于如愿把那个人撵走了,又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失落?皱着眉头看了看昨天被握着的那只手,长宁闭上眼又摸了摸自己头顶。

很烦躁,一边难以适应遥生的接近,一边又因为那个人不打招呼的离去觉得委屈。

长宁觉得自己精神分裂了,对!简直就是有病!气鼓鼓将枕头狠狠柔进怀里,却又委屈的直掉眼泪。

敲了敲房门,习音看见长宁别扭的样子,也觉头疼,不吃早饭么?

不吃!

今天也不开店了?

不开!

谁来也不接待?

看着长宁怄气,习音故意唏嘘一声,那我去封门板。

长宁气鼓鼓翻腾起来,目光幽怨盯着习音犯不上来话。人还是脾气又臭又倔强的长宁,可显然习音昨天在柴房没白讲,长宁总会想通的,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她一刻都不曾放下,只要不再逃避,习音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照常开了店,可没想到的是,长宁的脖子出了问题,寸步不离,守着柜台,那脖子探得老远,进村出村就这么一条大路,哪怕就是门口有一只狗犬吠,长宁也要伸长了脖子探上三探。

魂不守舍,人家客官结她八钱,她倒找人家五钱。被看不下眼的习音呛了几句,臭脾气又上了来。

刚下完雨,地上湿漉漉的泥泞,她倒好,非要晒香料!

好公主!习音也真是服了这位主子,奴怎么说也是大老远从沛州给您背回来的!您这雾蒙蒙的天,不是糟蹋香料么。

昨昨天踩碎了,今天不捡怎么用?这一说还挺有道理,长宁气鼓鼓一仰脑袋,好说歹说,倔成了一头驴,今天晒!就要今天晒!必须现在就晒!

说她是晒香料,可真坐去门口了,又抱着袋子不动弹了。手里抠抠捡捡就那么几块,痴痴望着路东发呆,一会挎着脸生了气,又扭头望着路西希望重燃。

让她安生坐

下吃饭,她可倒好,张个嘴,饭全喂去了狗肚,洋洋洒洒掉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