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要挑一款浴缸的……
郁桉不太自在地切回了购物软件,搜索记录还停留在“情侣浴缸”的字样上,郁桉将其中两款加入了购物车,打算先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
他是会做饭的,在奶奶生病的那一段时间,郁桉得照顾自己和奶奶,而且因为奶奶上了年纪牙口不好,他还学会了给奶奶做比较复杂、但容易咀嚼的营养餐,照着咨询过医生的营养餐单,一板一眼的做出来,从一开始的乱七八糟,没过几天就能做得像模像样,等几个月之后,他甚至都学会了摆盘。
煮个面,再弄一个荷包蛋进去这种入门级的食物制作对郁桉本来应该非常简单,属于他学习做饭时最入门的菜谱之一了,可今天郁桉却连连烫了两次手,而且因为走神没能掌握好火候,把面煮得太烂了,用筷子一夹就断。钰掩
郁桉明明很饿,却又没有什么胃口,总在走神,胡乱几口把煮得很难吃的面吃得七七八八,心不在焉地准备去收拾厨房,却一个没能拿稳,把碗给摔了,里面没吃完的面洒了一地。
郁桉:……
他终于知道,自己不对劲。
满脑子全都是魏礼笙,因为魏礼笙忽然有了工作没能和他一起回家觉得遗憾,又因为魏礼笙不在感到失落。
郁桉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去杂物间拿了清洁工具将碎掉的碗和脏了的地面收拾干净,又去洗了锅,而后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决定要去一趟自己的花店。
他得找点事情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离开三天,花店的装修并没有太大进展,翻修粉刷的墙壁干了一些,陈展的壁龛和展台又更完整了一点,郁桉坐在还没有完全组装好的前台柜子上,打开手机里面的装修APP,强迫自己专注到花店的事情上面去。
沉浸到自己的花店中起了一点作用,郁桉少想了很多魏礼笙,正准备去学习花卉陈展方法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喊他。
“小郁老板?”专修公司负责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回来了啊?”
郁桉抬起头来看向门口,有点意外:“对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啦?是有事情吗?”
他又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信息,对方确实没给他留言,他没有过错消息,就又晃了晃手机:“没收到信息诶。”
“没事没事。”负责人钻了进来,推了推堆在门口的板料,“我刚下班,想吃这条街上那家牛肉面,刚吃完看到你的店亮着灯,还以为工人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呢!”
几句话之间他已经走到了郁桉身侧,话很多地继续道:“你不是出去旅游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啊?我还以为小郁老板要一个周或者半个月都不来监工了呢!”
“不是旅游。”郁桉再一次纠正他,“只是有一点事情,办完就回来啦。”
“好吧好吧。”负责人点点头,看到郁桉在用装修APP,也拿出自己的手机,里面的效果图可比郁桉用的这种软件专业多了,给郁桉解说,“你上次说想要这种花语介绍墙,我把这一面墙从陈列架直接改成这种壁龛的形式了,到时候一上软装花瓶,一定好看。”
郁桉的注意力终于全部被吸引到了自己花店的装修上面,和健谈的负责人又聊了半个小时,才意识到时间不早:“我是不是耽误你回家了?”
“我孤家寡人一个,回家就是对着电脑屏幕,上班也对着电脑屏幕,你看”他转了转头,示意郁桉看自己的脸,“我觉得我的脸都看方了,成了个显示器!”
郁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哪有。”
“我觉得就有!”对方很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唉,电子辐射使我憔悴,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不回家也没有人惦记,好惨一男的啊!”
郁桉眼睛都笑弯了:“你不是说你们公司有很多女生,还是艺术系,都很漂亮吗?怎么都不追。”
“谁说我没追”负责人话说一半,想起来上一次两个人聊起这件事时候的话题,话锋一转,问郁桉,“诶,你真的不是去约会吗?我们公司还真有个来实习的妹妹跟我打听过你,和你年纪差不多,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真的不是去约会。”郁桉晃晃悠悠的小腿不动了,耳朵有一点红,表情有一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对方,“但是不用帮我介绍了,我有喜欢的人啦。”
第22章 22 行
但郁桉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喜欢的人了。
魏礼笙说忙不是骗郁桉的,他既然已经开始接洽外省的医药代表,生产线扩建当然也要跟上来,原来计划中是要拿下城北那块地的开发权。
不过这次拍卖的那块地面积不小,魏礼笙一家暂时吃不下,他还要分出精力去接触之前联系过的合作方。
手底下的几个经理倒也中用,魏礼笙不至于事事亲力亲为,但各种关节上到底还要把好关。
何况还有吴爷和吴谨炸了毛,三番五次到他公司来闹。
他看上的这块地吴爷也在抢,上次往他这里塞商业间谍想要伪造他不合规生产的证据来举报,为的也就是败坏魏礼笙的名声。
现在魏礼笙把钉子拔了,人情牌不好使,道德绑架绑不住,威胁恐吓的手段向来是魏礼笙二十出头的时候用在别人身上的,没人能反过来用到他身上。
他干爹一死,吴家没人压得住魏礼笙。
但应付吴爷这种滚刀肉也还是浪费了魏礼笙不少精力,也坏掉了他的心情,魏礼笙几次开会都黑着脸,二助不敢再拿”花店供应商签约“这种小事情来打扰,左右之前就跟魏礼笙汇报过,他自己就签了。
“郁桉”这名字唯一一次能出现在魏礼笙视野范围内的机会也就随之没了。
早上八点的闹钟准备把郁桉叫醒,郁桉还在觉很多的岁数,八点起床都还很困,懵懵地睁开眼睛摁掉闹钟,用了将近一分钟清醒过来,转头看到身侧空荡荡的枕头,郁桉有点不开心地抿了抿嘴唇,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么困的原因。
前一天晚上,他很想魏礼笙,想到睡不着,于是在网上搜魏礼笙的新闻,看到了凌晨一点钟才强迫自己必须入睡,这会儿被闹钟吵醒不困才怪。
郁桉眼神从身侧的枕头挪到了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跟着魏礼笙出差回来以后,郁桉就又回归了之前的模式,每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到达自己的花店。
最近这两天,郁桉心里多了另外一件事,监工的时候老是出小差,连装修公司的负责人凑过来跟他聊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这状态很快就被负责人看出来了,碰了碰郁桉的胳膊肘,问郁桉:“小郁老板,有心事啊?”
“没有啊……”郁桉下意识矢口否认,但沉默几分钟,他跟负责人并排坐着,又主动挑起了话题,“诶,付经理,你之前说在追你们公司的女生,都是怎么追的呀?”
负责人被郁桉问到了伤心事,都忘了纠正郁桉对他过分见外的称呼,也唉声叹气起来:“别提了,送东西人家看不上,请吃饭人家不来,我也不会聊天,跟人家微信聊了两天工作,差点被拉黑。她太优秀了,追人家的男生能绕中心公园一整圈还有富裕,我肯定追不上了。”
两个人并排坐在临时充当椅子的柜台板面上,双双叹口气:“唉!”
负责人哀叹完自己那还没萌芽就已经枯死的爱情,转头看郁桉:“你怎么也叹气啊!你之前说喜欢的人……不是对象啊?”
郁桉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应该是还要更惨一点。
魏礼笙对他太好,让他总是忘记两个人其实是金钱交易下的包养关系。
但他忘记,这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