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人,沈榆眉心瞬间柔和。

沈骞顿感不妙。

“医生怎么说?”电话那边的声线低沉动听。

父子俩离得近,沈骞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好很多了。”沈榆说,“下半年可以出院了,回家调养,定期检查。”

“好,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对面的青年缓缓说,“不需要也跟我说。”

沈榆没客气:“好。”

“那晚上见。”

“晚上见。”沈榆唇角的笑慢慢扩大。

抬头对上沈骞探究的目光,沈榆笑容一顿,一下子变得不太自然,抿了抿唇:“怎么了?”

“又是谢家那个小子?”沈骞眉头紧皱。

“我们晚上吃饭,顺便谈谈项目。”沈榆发现沈骞眯着眼睛,一脸怀疑的样子,顿时冒出几分心虚来,“……怎么了?”

沈骞开门见山地问:“你对那小子有意思?”

猝不及防,沈榆拿水杯的手猛地一抖。

沈榆喝了口水,神色淡定:“不懂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最近没有相亲的打算。”

沈骞:“我是你爸,我还不能问了?”

沉默几秒,沈榆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待会有两个线上会议,先走了。”

说完,推着轮椅往外。

到病房门口,沈榆侧头:“对了,晚上记得吃药。”

沈骞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忘了这事儿?我脑子是不好,但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沈榆:“是吗?那昨天说药太苦不吃的是谁?总不会是护士吧。”

沈骞:“……”

这臭小子,还管起他爹来了。

但沈榆态度坚决,沈骞只好松口:“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是老大,听你的。”

沈榆这才点点头,满意离开。

儿子走后,沈骞坐在沙发上琢磨着刚才沈榆那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架势,眉头紧皱。

躺在床上这段时间,沈骞之前很多时候昏迷着,但有时候半睡半醒,也能听见沈榆在跟自己嘀咕。

好几次他都听见了“谢宴州”的名字。

这两年逢年过节的,谢宴州也总亲自来送礼,听护士说,沈榆康复完他也经常来接……

沈骞越是盘算,越是觉得俩人必定有点什么。

但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封建家庭啊,跟男的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等等,不会是谢家那小子不让沈榆往外说吧?

不会就是想跟沈榆玩玩吧?

沈骞商场混多了,见过不少对老婆好也在外面找小三小四的男人,遇到点异常就把人往坏处想。

他越想越坐立难安,掏出手机给陆青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怎么了?”

“小青啊,最近沈榆在公司怎么样?”沈骞问。

“你上午不是才问过吗?最近小榆表现很好,”陆青说,“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就不用跟我绕弯了。”

沈骞问:“沈榆是不是在跟谢宴州谈地下恋爱?”

陆青说:“没有。”

沈骞不信:“他们的状态很不对劲啊……你确定没什么?你不会是帮着沈榆一起骗我吧?”

“你要是说他们谈没谈呢?那确实是没谈。”陆青笑了笑,话锋一转,“要是问他们有没有情况,那也是有。”

听到前一句话时,沈骞还松了口气,听到后一句话,当即捂住心口。

“你怎么不早说?”沈骞急了,“谁先开始的?到什么地步了?这个谢宴州有没有其他对象?”

“老沈,你都在想什么啊?”陆青哭笑不得,“他们俩现在就是朋友以上的关系,又没伤天害理,有什么好汇报的?再说了,小谢这几年对小榆很照顾,喜欢他不也很正常吗?别的不说,这两年他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真在一起了,你也应该感觉高兴才对。”

沈骞瞬间怀疑人生:“……”

什么情况,他是住院两年不是与世隔绝两年,怎么外面都变了天了?

明明他们两个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刚联姻那会,沈榆甚至说全世界只剩下谢宴州和猪,他也会选择跟猪过日子……

谢宴州到底对沈榆做了什么,又对其他人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