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州抱着他,一言未发,像个真正的聋子一样不闻窗外事。

用谢宴州的衣角把脸擦了一圈,沈榆抬头看他,说:“我好了。”

声音是哭过后浓重的鼻音,但一双眼睛如同水洗后的玻璃,泛着璀璨的光。

对上视线,沈榆有点忸怩。

轻咳一声,沈榆捏了捏自己手指,小声说:“那什么,谢谢你了,谢宴州。”

谢宴州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捏了一下耳廓。

沈榆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太简单。

果然,下一秒,就见谢宴州微微拧眉,将耳朵侧过来,语气做作:“抱歉,刚才聋了,没听见沈先生的话,可以再说一遍吗?”

沈榆:“……”

无语两秒,沈榆凑近,低声在谢宴州耳边说:“我说……”

沈榆表现得神神秘秘,谢宴州自然配合,他欠身,耳朵贴得更紧,唇角翘起笑意。

“谢宴州……你……是……狗。”

沈榆说完,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推开谢宴州就往外跑,却被勾着手腕一把拽了回去,重新跌坐在对方的双腿间。

双手被一只手扣在身后,腰不自觉挺起,沈榆喉结滚动,刚要开口,温热的呼吸从衣摆缝隙里

“干什么干什么!”沈榆抬脚踹他,“你别”

“怎么?不是说我是狗?”谢宴州扣住他脚踝,指腹轻轻摩挲,呼吸轻懒,带着笑意。

谢宴州盯着沈榆,一字一句地说:“宝宝,狗最喜欢咬人了。”

沈榆浑身过电般起了一片酥麻,心跳得疯了般快。

但是谢宴没咬他。

只是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

“今天你没力气。”谢宴州很好心地解释。

沈榆略显疑惑抬眼。

什么意思,他没拒绝啊?

刚要起身,又听谢宴州说:“所以,我帮你洗澡。”

沈榆:“……”

洗漱没发生什么。

过后两人躺在床上,谢宴州将人抱在怀里,哄小朋友一样轻轻拍沈榆的背。

他的力道很轻柔,沈榆哭过后眼睛酸痛,没一会就闭上双眼,昏昏欲睡。

意识模糊前,听见谢宴州低声开口:“阿榆。”

“嗯?”沈榆从鼻腔里冒出声音。

谢宴州看着天花板,浓郁的夜色里,情绪隐没。

安静片刻后,谢宴州轻声说:“梦里的事情,不会出现在现实,相信我。”

沈榆抱紧他,轻轻点头。

他知道的。

谢宴州会一直保护他。

*

即使再不舍得,七月初,沈榆还是和谢宴州一起离开了苏城。

天气太热,江老夫人和江老爷子坐不了太久的车,只能送他们到门口,让人搬了一堆又一堆的特产和自己亲手做的吃食。

“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缺的跟外公外婆打电话,我跟你外公在京市也有些老朋友老同学……”江老夫人叮嘱不停,“下飞机了跟外婆发个消息,外婆现在用手机可厉害了,能回你表情包!”

沈榆握着老人家的手,眼圈微红,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有回应。

回去是江晴婉送的,江清墨没来。

沈榆疑惑:“清墨哥呢?”

“他怕看到你离开会泪洒现场,没敢来呗。”江晴婉坏笑。

沈榆不太信,江清墨怎么看都很理智。

江晴婉瞅着他的表情,给亲哥发消息嘲笑,又问:“对了,怎么没见嘉旭啊?他不跟你们一起?”

“秦深在这边还有点事情,他和秦深一起回去。”沈榆说。

江晴婉点点头:“了解。”

她抬头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

不多时,飞机的轰鸣声响起,天蓝色幕布上划过一道雪白的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