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胧秋平生所?愿,就是见到?兵器的极致。
她是江湖排名前十中?唯一用长枪的女子,在演武大会中?被许知天重剑所?克,惜败于他。
她见识过梁祈春的刀,许知天的重剑,慕容星雨的长剑……但是从没有见过陆临渊的君子帖出鞘。
云胧秋隐隐觉得,陆临渊的剑会比她之前遇到的所?有人更加锋锐,但这一切只要?看陆临渊愿不愿意出手。
“……”
魏危点点刀鞘:“陆临渊,上。”
陆临渊指了指自己:“为何是我?”
魏危点?了点?霜雪刀柄:“我想好了,中?原只有一个第一。那个许知天我已?经打过了,你既然和我同?行,第六以下?完全可以以你为标准。你赢了他们,我打你。”
陆临渊挑了挑眉:“很有道理。”
语气听?不出来是“原来如此?”的欣慰,还是“还是躲不过这一劫”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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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场变成了陆临渊对云胧秋,魏危与乔长生在一旁观战。
侍女击鼓,云胧秋闻声而动,拖枪抢攻。
云胧秋不愧是排行榜上第八的高手,年纪轻轻,手上劲头却老道,枪头抖得很软,凤点?头、虎撅尾一气呵成,一杆硬如金石的长枪如游动长蛇,舞如万叠飞浪。
而陆临渊手中?执剑,虽然兵器长度落了一乘,竟也丝毫不慌。躲闪间?隙脚尖一点?,上一刻还离有云胧秋三尺之远,香水海抽出余音尚颤,下?一刻就到?了她眼前,同?云胧秋近身而战,香水海与长枪撞出金铁之声。
云胧秋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轻功,手上枪法略略一乱,又迅速稳住,边打边退,想要?夺回长枪优势。
魏危盯着场上动静,忽然冷不丁出声:“战线不要?拉长,直接攻他上方。”
陆临渊眉毛一挑,云胧秋闻言一吸气,下?一瞬长枪枪出如龙,正是间?不容发中?一记回马枪扎出,陆临渊猛地后仰,红缨枪削过他下?颔上方。
在香水海挡下?这一击,被迫急速后退时,云胧秋已?重新找回了节奏。陆临渊还未站稳,前方长枪已?经到?,啪得一声抽在香水海剑身上,他又不得不退了三步。
“不错!”
出枪果断,下?手老辣。魏危大为赞赏,听?得一旁乔长生眼皮直抽。
陆临渊稍稍一偏头,把云胧秋下?一招摔枪躲过去,回眸瞥一眼魏危,无奈开口:“魏危,你哪一边的?”
只是这语气里的亲昵太明显,怨怼的一点?也不真实。
魏危一顿道:“她功夫不如你。”
魏危能感觉得到?,陆临渊与人切磋从不用全力?,自己?是对手时尚且摆烂,何况是对云胧秋。
只这两句话的功夫,云胧秋再次提枪杀来,而陆临渊转过头去,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终于不再留手。
云胧秋长枪险峻,但是所?谓高手,就是能在刀光剑影中?找出对手的破绽。
陆临渊与云胧秋又飞快过了三招,她脚步一错,陆临渊的香水海就在这瞬间?忽然抬起。
云胧秋瞬息反应过来,拎枪格挡,但陆临渊比她更快!一剑刺出,剑意绵长,而又势不可挡。
香水海不知何时突出长枪重围,不偏不倚停在了云胧秋眼前。
云胧秋放下?长枪,利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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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天色晚得很快。
屋子里头点?着暖香,檐下?灯火也被府中?侍女一盏盏挂起来。
云胧秋出身将门,脾气爽快,在魏危出声指点?时已?经知道自己?不如陆临渊,自然明白?后头的几招,都算是陆临渊陪她的。
云胧秋不由对魏危很好奇:“你是儒宗哪峰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刚刚听?了你的指点?,多谢。”
云胧秋说着说着,眸中?忽然闪过奇异的光彩:“话说起来,你的刀鞘很漂亮,看起来”
陆临渊刚刚打完一场,看起来疲倦的很,兴致不高,正闭目歇息,闻言睁开眼睛。
“云姑娘。”
云胧秋不由转头看向陆临渊。
陆临渊微笑开口:“云姑娘知不知道东城的薛玉楼与薛绯衣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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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胧秋与薛玉楼算起来同?是师出儒宗持春峰,关系不近也不远。
云胧秋说东城薛家以花木出名,尤擅培育菊花,凤凰振羽、红衣绿裳等都培育的极好,甚至远到?扬州,也有人重金来此?求购。
只是为了种植花木,薛家住的地方很偏僻,他们一行人若是想去那儿,不如在她这里歇一晚上。
当天晚上,清河少见的一夜风雨大作。
到?了第二?天暴雨停息,三人告别云胧秋。
路上太阳升起,空气湿湿冷冷,雾气蒸腾,连绵起伏的山脉也被雾气遮挡。
照着云胧秋给的地址,三人驾车走上一条小路,大约是暴雨刚过,路上安静的很,连鸟叫也很少听?见。
薛家老宅大约是前朝末期建造的,看外观像是一座坞堡,那个时候战争不休,风雨欲来,有门路的乡绅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