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娅给他支招,与其只分一半市场,不如将整个市场都拿到手,趁着Max的名字还没被黑鲸添加到“白名单”上,委托黑鲸把Max殺了,不然等到白名单生效,圣明以后想对Max下手就更难了。

但圣明有些怂,虽然Max只是个狡猾的商人,但他能在这一行穩立多年,用的手段也不会多干净,若是被Max知道是自己下的委托,他也保不住小命。

于是菲妮娅去找人设计了变声器的声纹,让圣明伪装成女人的声音匿名下单。

“我本来只想做个普通女人的声纹,没想到,你们会提出改成鵺的声音……呵,真是恶趣味啊。”

用鵺的声音下单,势必能挑拨离间她与美咲,说不定Max还没死,这两个女人已经要窝里斗了。

如果两人解除了误会,那么鵺就面临着接不接任务的选择。

接任务,她就得手刃好友的未婚夫;放弃了,Max也难逃一死,因为组织会把任务另外指派给其他殺手。

说着说着,菲妮娅突然被烟呛了一口,咳了两声后,一股血腥味从喉咙一涌而上。

“咳、咳咳”她急忙用手去捂,却湿透了手掌,眼前的白雾好浓,浓得已经看不清面前黑衣少女的面貌了,菲妮娅牙关开始打颤,垂眸看向手掌,鲜血不停往下滴落,指缝间湿黏一片。

“咳咳、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咳!”菲妮娅往后踉跄一步,往窗帘那摸去,那里藏着一把手枪。

“真没想到姐姐的警觉性会低成这样,技术支援部门和前线真是没法比。”鵼聳聳肩,语气好轻松:“连烟被换了都察觉不到吗?”

菲妮娅用尽力气猛扑向窗帘,可距离还有半米,就被鵼一个回旋踢踢倒在地!

她嗯唔着倒在男人尸体上,口中又急喷出了一股鲜血。

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尼古丁真的成了锋利刀片,把她的心脏割得血肉模糊,菲妮娅全身无力,想要骂人可喉咙仿佛被浓浓血液堵死,只能趴在地上死瞪着黑衣少女,突然她想起上次与谁的谈话中,自己说过一句“后浪们真是来势汹汹啊,前浪们都快要被……”

只见黑衣少女竖起食指,抵在口罩前,眼神泛着异常兴奋的光芒,轻笑道:“嘘姐姐可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说完,她抬起了脚,军靴重重落下。

116电梯(有些许尸体描写,不喜勿入)

公寓大门被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鵼将靴底的血浆蹭抹到地毯上,确认门外来人,才开了门。

门外是四个高壮大汉,身穿浅灰色的除虫公司制服,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的可怖烧伤疤痕,领头的彪形大汉手里提着工具箱,冷声开口:“是这里预约的大扫除吗?”

背在身后的手握着枪,鵼点头:“工作证呢?”

大汉从外套领口扯出块工牌,递给她看,鵼扫过一眼:“进来吧。”

男人们一声不吭地进了门,最后一位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有两个纯黑色大号储物箱。

门一关上,其中三人自动自发地找活干,开始动手清理现场,领头大汉从工具箱拿出一块写字板,递给鵼:“麻烦等一下给我们打分。”

清洁工们干活利落仔细,分工明确,领头大汉负责处理尸体,趁着尸体还没完全僵硬,准备各塞进一个黑箱子里,女性尸体刚死不久,尸身尚暖,折成蜷抱姿势便可装箱。

可另外一具男性尸体身型较大,领头大汉将他折成婴儿抱膝的样子也无法装进箱。

鵼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清洁工干活,倚在墙边饶有兴致地问:“这样的情况需要肢解吗?”

大汉没搭理她,跟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便过来帮他扶穩尸体。

他从尸体脚踝开始,双手用力拧动踝关节,喀拉一声清脆,断了关节的尸体脚丫就像团破海绵无力耷拉着。

他如法炮制另一边的脚踝,接着往上,将尸体每块关节拗断,最后连那颗眼球被踩得凹陷的脑袋,都被180度扭到后方!

男性尸体像被条折了骨头的沙丁鱼,一段一段地装进黑色罐头里,黑色箱子这次被装填满,最后盖上盖子,将一切封存在黑暗中。

这样惨无人道的虐尸手法,饶是鵼也看得关节泛酸发软,尸体只往箱子里装了一半,她便皱着眉头走出房间。

她走到客厅落地窗旁,按下蓝牙耳机的呼叫按钮,等接通后向对方汇报情况:“清洁工已经在处理了,应该很快能结束。”

良伯声音沙哑:“手尾要处理干净,‘那样东西’要记得拿回来销毁。”

“知道,已经拿到手了。”

鵼从裤袋掏出一部手机,这是委托人圣明的手机,手机有密码,她得拿回去找黑客破解,手机里面应该保存有圣明下单后,黑鲸发给他的接单回执和专属暗号,只要把这个也销毁,那这个案子的委托人就“隐形”了,谁都找不到他。

小尾指新长出来的肉还很嫩,在手套里磨蹭得发疼发痒,鵼走到窗边,眼里只剩浓重阴翳。

前辈啊前辈,这次的雨下得好大,我倒是要看看,你要飞得多遠,多高,才不会被这场大雨波及到。

可你也别忘了,飞得越高,一旦跌下来,那就是万劫不复。

*

“嘿,德彪西,你今晚是怎么了?干嘛一直去挠落地窗?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下雨,没办法去公园散步呀。”

佟永望蹲下身抱住有些躁动的拉布拉多:“乖,给你零食吃,然后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可德彪西不领情,还朝着落地窗外的雨幕吠了两声。

佟永望赶紧做噤声手势:“嘘!现在很晚了,你这样子会吵到邻居的!”

德彪西开始绕着主人打转,不敢再吠,但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嘶鸣,还咬住主人的裤管撕扯。

它的焦躁不安影响了佟永望,他叹了口气,拉开落地窗走出小阳台,伸手去接屋外的雨水。

与他刚才从「微光」回来时的滂沱大雨相比,这时的雨势已经收了不少。

“好吧好吧,看你这个样子,没陪你出去蹓跶一圈你今晚是睡不着了。”

佟永望拍了拍德彪西的脑袋:“我去换衣服,等一下给你套雨衣,但我们先说好了,回来必须要洗澡,不许拿你脏兮兮的脚丫去踩沙发和床!”

佟永望换好衣服,给德彪西套上反光雨衣和牵引绳,摸了摸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自己也穿上雨衣,拿了盲杖,刚打开门,德彪西就想撒丫子往前冲,佟永望赶紧拉住绳子,皱眉低声训斥:“你要是这个样子,我们就回家,不要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