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拧紧眉,眼里充满了纠结。
一方面他喜欢谢梨,另一方面,他无法接受谢梨对他的粗鲁。
谢梨一怔,忍不住反省。
这些年在军中粗鲁的话说过不少,没想竟说成习惯,脱口而出,一时不免羞恼。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萧琮转身走了,去隔壁房间睡。
翌日一早,几人继续出发。
到睦州时,天空正下大雨,萧琮谢梨没有住驿站,临时找了家客栈居住。
不料,竟看到一件荒唐的事。
一女子披麻戴孝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具被草甸盖住的尸体,尸体散发着异味,令人作呕。
几人继续前行,萧琮与谢梨默契对视一眼,让一护卫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子闭目不言,像个哑巴。
护卫问了半天,什么信息也没得到,强忍火气,跑回来跟两位主子报告。
“还有这事?”萧琮接过一把墨绿油纸伞,一手背在身后,俊逸挺拔一步一步朝女子靠近,雨水从伞沿淌下,砸在地上水洼泛起涟漪。
水洼浸透萧琮鞋子,衣摆。
站在尸体面前,萧琮伞沿往前一伸,遮住雨滴落在尸体上,全然不顾雨滴落在身上打湿衣裳。
“姑娘,吾乃当朝太子萧琮,随身二十多个高手,全都以一挡百,这儿的人我都可以管,你有何冤屈只管跟我说,当然,为避免麻烦,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信我便说,不信便不必说。”
他的声音像冬天的雨,又冷又凉,却叫人烦躁辣疼的心,立刻冷静下来通体舒服。
女子抬头看萧琮,微微一怔,“杀了我哥我爹的人,是王地主,县令大人手下数百人都不敢拿他,你不过一二十人?”
“不必拿话激我,也不必在我面前玩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如实招来,剩下的,我自会处理。”萧琮眉眼不耐,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装聪明,意图算计他。
女子微微一愣,立刻爬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不顾整张脸都埋在水洼里,抬起头整张脸上全是脏污的水。
“王地主与县令大人密谋,为逃过朝廷主持的丈量土地一事,将大批土地划分到我们佃户手里,意图逃过朝廷手段,等朝廷的人一走,立刻收回所有土地,若只是如此,也不会闹出矛盾,可怕的是,他们除了想要回演戏划分到我们手里的田地,还想把我们原有的田地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回去。”
“说什么朝廷刚刚查过,不会再来深究,此事一定万无一失,爹爹哥哥当然不干,为了我们家十亩地,被他们活生生打死,母亲也气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女子声音哽咽,眼神狠辣怨毒,抬头看向客栈,“眼下那王地主就住这里头,我不会让他们好过,即使对我哥哥父亲的尸体不敬!”
这显然是她身为女子能想到的唯一的反抗法子。
可却一点用没有,尸体摆在这都发臭了。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萧琮手在袖子里狠狠握紧,脸都气绿了,抬起手招了招,两个护卫立刻朝他跑了过来。
“殿下!”
“把她带下去,把她父亲哥哥妥善安葬,下雨天继续如此,恐怕会生传染病。”萧琮正要往回走,女子疯狂爬上前伸手拉住他衣角。
“这件事没有处理完,不能让我哥哥爹爹下葬,你不会跟他们是一伙的吧?贪官!”女子牙齿咬得紧紧,恨不得吃了萧琮的肉。
“行了,让他们带你哥哥爹爹去下葬,你跟着我。”萧琮满眼不赖,一把提起她,撑着伞往马车那走,走到谢梨身边。
“哥哥可要看好了,让你知道什么是当朝太子殿下的手段。”萧琮冷哼一声,一把拉着女子,带着她往客栈里走。
女子面露惊恐,忍不住挣扎,萧琮耐心耗尽,“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本宫若不进入局中,怎么破他们的局?!”
女子一怔,立刻不再征战,乖乖配合萧琮。
一脚踹开客栈大门,萧琮尊贵清冷的气质一变,立刻变成了一个空有富贵钱财,却没什么脑子的地主傻儿子。
问了女子王地主名字,立刻在大堂出声,“谁是王有才?本少爷要见他!”
客栈里一丁点声音没有,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回声,萧琮疑惑看了眼女子,女子暗暗点头,“他这几日一直待在这里,并未出去。”
“为什么他一直待在这里?”萧琮很是不解。
“不只是他,睦州许多土地主都在这里,他们全用了一样的方法,现在正在商量怎么把我们佃户的土地抢了!”
朝廷派人丈量土地,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把自家的土地分散给佃户,家中本是五百亩土地,朝廷却只能量到一百亩土地,交赋税自然只交一百亩。
剩余四百亩土地税收,自然被地主一口吞下!
那朝廷要的五百亩税收怎么来呢?
自然是丈量土地时,他们分散出去给的佃户们来交,交不起怎么办?卖儿卖女随你,只要能拿到钱,管他们熬血还是挖骨去卖。
此举不可谓不阴毒。
即使是萧琮,也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把他们一刀一个砍了脑袋!
萧琮气得发抖,在女子林草的帮助下,装成本地一个偏远地方的小地主,以帮王地主处理林草为污点,加入他们一起盘剥当地百姓。
此举让谢梨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萧琮竟然这么快能找到切入点。
在萧琮行动之后,立刻带人挖出被萧琮强迫吃了闭气丸装死的林草,暗中协助萧琮,以便更好融入他们。
那些人自然不知道,林草没有毒发而亡,而只是吃了闭气丸。
他们自以为掌握了萧琮杀人的证据,能掌握他。
一日,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