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早日来看你，奈何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身，如今终于见到你，你安好，我也安心了。”楚沉眼里头沉甸甸的全是苦痛，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

段璃又难过又无奈，想着他方才抱着的圆圆胖胖，眼睛大大，差不多三四岁左右的小公主，“你的妻子呢？不能伤害她呀你。”

“我与她不过表面夫妻，眼下她借由身体极差在外休养，不知何年何月归，也许一辈子也不归，情人正在她怀里躺着，我不找她，她正高兴。”

楚沉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他与妻子不过是场交易，合作生了一儿一女，交易便结束了，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开不开心，也不重要了。

“这是怎么回事？”段璃瞪圆了眼睛，没想到楚沉会走到这一步。

“当初母后偏心弟弟，我不想死，便只能夺权，恰好她父兄要挟她嫁给我弟弟，我便暗中同她做了交易，她嫁给我，扶持我登上皇位，我给她无人敢欺的自由。”

楚沉满眼笑意，这显然是他做的最划算的一件事。

“眼下确实无人敢欺，毕竟当了你的皇后，又在外休养身体，身边情人伺候，伪装成太监谁也察觉不了，只盼不要生出几个孩儿来，到时就麻烦了。”

段璃是楚沉朋友，首先担心的便是这个大问题。

楚沉笑了笑，眼睛里透着一丝狠辣，“我与她一儿一女，她也非常喜欢，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她不会这样伤害他们的，且我们有言在先，若她还要继续生儿育女，我便会取了她的命。”

“以防为主，不要走到这一步。”段璃满脸都是担忧。

第352章 关于楚沉与他的女儿

“我知道。”楚沉幽幽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想是要用眼睛将段璃藏起来放在心口一样，时不时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你吓死我了。”楚沉委屈又痛苦说着，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得知你出事，我一瞬间觉得天底下一切都是黑暗的。”

段璃说不出来话，她能感觉到楚沉在难过，痛苦，委屈。

上一世，楚沉为了救她，耗尽内力头发花白，她什么也没能为他做，到如今，依然什么也没为他做。

“阿沉。”段璃眼里有些心疼。

她知道楚沉心思，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前世今生她心里只有萧墨一个人，一直是萧墨。

“这么叫我干什么？”楚沉满脸笑意看着段璃，“能喜欢上你，本就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若我还有求于什么，便是我对不住你了。”

他什么也没为她做过，不是吗？

从年少时开始，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十七岁的时候，他被母后安排，有了通房丫鬟两个，那时他便知道他与阿璃不可能了。

阿璃说过，她不与人分享一个男人。

而他早已知道，他只是选择了对母后趋炎附势，选择了屈服，放下了阿璃。

可真的放下了吗？

如果真的放下了，便不会与人交易生下一儿一女，更不会再生下一儿一女后，在妻子提议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拒绝了妻子了。

如今，妻子身边有了情人，他也不觉得失落，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沉笑了笑，什么都想要，最后只能得一样年少时最喜欢，长大了最不喜欢的东西。

年少时更加追求权力，到如今，明白权利与自己的人生比起来，到底还是人生重要，楚沉眼里苍白了苦涩，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

“偶尔会有一些后悔的想法。”楚沉难过说着。

段璃看着他，“阿沉，不要后悔，后悔就是背叛年轻时的自己，你年轻做的选择，就是那时最好的选择，即使你现在回头看，可以有很多好的选择，但是我们不要伤害过去的自己，好吗？”

与她自己而言，这不成立，她上一世确实错了。

这一世，不过是上一世犯下的孽债。

“阿璃说得对。”楚沉失落说了句。

段璃不想再说这些话题影响彼此心情，转移话题说到他的小公主身上，这一来，楚沉便开始滔滔不绝了，一直说楚离。

是的，楚离。

小公主的名字叫楚离，段璃听了脸色一变，“阿沉，名字。”

“不是你的璃，是离开的离。”楚沉眼里痛苦一闪而逝，阿璃避他到了这个地步吗？他笑着解释，笑容不达眼底，“离开的离，十四年前，就已离开了。”

段璃有些懊恼，想说抱歉又说不出来，楚沉笑一笑，说：“作为朋友，数年不见，我只是太想你了。”

几次三番死里逃生，梦魇之间，求生之间，她早已变成最重要的人。

楚沉突然想哭，可是他的自尊，他的地位让他哭不出来，他眼睛通红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幻想，如果，如果我一直待在药王谷，不回晋朝，会不会，你跟萧墨永远不会遇见，即使遇见了，也不过是陌生人。”

“阿璃，你说会不会。”楚沉有些挨不住心口剧痛，看着段璃。

一片明黄色衣角出现在角落里，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段璃看着楚沉，眼眸温柔，“阿沉，如果是那样，你会后悔没有回晋朝，而是一直呆在药王谷。”

楚沉一下子呆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

待在药王谷，与阿璃在一起了，午夜梦回，听到关于晋朝的消息，他还是会落寞，会难过，会后悔，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回到晋朝。

可回到晋朝，年少的他，斗不过自己的娘亲，势必要被安插暗线在身边，暗线就是通房。

他的路，从一开始就被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