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催促他:“你快去把它找出来,丢到外面?去行?不行??我前几天可?没见过它,肯定是?你今天把它弄进来的!我今晚要是?被它咬到我就跟你拼了!”
阿杨沉默了。
廖筠见他又是?一副不准备接茬的样子?,是?真的很怕晚上被老鼠拱了,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这个表情?装傻。”
阿杨目光上移,似乎不懂她为什么在埋怨自己,终于告诉她实情:“你说太快。”
“啊?”
“中文,说太快,听不懂。”
“……”
当晚阿杨被迫承担着捕鼠重任,但可?惜并没有再找到那只老鼠的踪迹。等他又转了一圈回来,廖筠正坐在他的位置,蜷缩在角落的木箱上睡着了。
如果老鼠有心找她,木箱也很容易攀爬,此?举不过是?在自我安慰。
阿杨坐回去,添了添火,好心把被子?拿过来,给她从头顶盖到了脚。她的体质其?实还算可?以?,但在这种环境下却显得十分脆弱,着凉会?打?喷嚏,太热又嫌闷,饿着头晕眼?花,饱了容易犯困,受点小伤就会?疼得叫,不受伤也会?发点牢骚。如果真被老鼠咬了,好像确实不太安全。
她对一切的感受都很直白,很敏感,这在阿杨眼?里简直是?最容易死的类型。
廖筠默默把被子?从头上扒拉下来,露出脸,眨巴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他:“我谢谢你啊,这么会?盖被子?。”
阿杨坦然道:“不用客气,我怕你死在这里,会?吸引野兽过来。”
廖筠翻了个白眼?,缩在被子?里继续睡。
从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她倒也没那么困,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睡着,无聊地嘟囔:“好臭啊,我现在和老鼠也差不多?了。”
阿杨不紧不慢地说:“可?以?洗澡。”
廖筠突然睁开眼?:“你说什么?”
“可?以?洗澡,有热水,太阳能在楼上。最近天气不错。”
廖筠惊得爬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天,我连脸都没舍得洗过!我以?为这里缺水呢!”
阿杨茫然:“你没问过,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
哪个正常人会?喜欢好几天不洗脸,臭得像老鼠一样。她手上到现在还隐隐有他的血腥味,而他本人却没那么臭,怪不得……
这个混蛋!
廖筠推掉被子?,想要上楼去:“这里还有什么?吹风机?换洗衣物?不会?什么都有吧?”
“有,”阿杨面?不改色,“在二楼,但是?没有电。”
“算了,不重要,”廖筠只想赶紧上楼去洗澡,从他身?边路过,“你可?真行?,我真佩服你。”
阿杨静静地坐在那,不为所动,心想,有这些东西很正常,至于夸他么?大惊小怪,还要佩服他。
廖筠洗完澡回来,换了身?干净衣服,重新变得放松的身?体简直让她陌生到想哭两?声。这次回去之后,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爱上洗手,洗脸,洗澡等一系列能让自己变得干净香喷喷的活动,而且这辈子?都再也不要来墨西哥了!
懒洋洋的身?体重新躺在被子?上,舒服的感觉无以?言说,她感受着火堆的温暖,餍足地叹了口气:“幸福的感觉竟然这么简单。”
阿杨对她偶尔的自言自语习以?为常,并不接话。
廖筠戳了戳他胳膊:“我刚才在二楼看到有两?张很大的床,为什么不去上面?休息?”
“不安全。”
“不安全的理由是??”
“死过人。”
“……没事?了。”
廖筠把被子?扯过来裹在身?上,舒服地滚了半圈。
她用了沐浴露,很香,阿杨不习惯用这种留有味道的东西,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随着时?间的变化,竟然越来越浓,好像充斥在他周围挥散不去,不禁有些奇怪地朝她看了好几眼?,甚至用手在她身?体上空挥了挥,确认这味道真的要在这里飘很久。
廖筠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忽然梦游似的,抓住了阿杨的小臂。
阿杨还没睡:“有事??”
廖筠不知道在哼哼什么,手从他的小臂一路摸到大臂,又顺着结实的肌丨肉摸回来,抓向他温暖干燥的大手。他的手上有很厚的茧子?,手背棱骨分明,一看就充满力?气。
但是?被她抓到的瞬间,他愣了一下,没动。
直到她顺利的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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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问她:“做什么?”
廖筠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没有睁眼?:“……你好暖和,我有点冷。”
这里很温暖,远不达冷的地步。
阿杨听她声音沙哑,察觉不对劲,直接把她捞了起来,看着她懵懵地坐在那,先用掌心探了探她的额头,可?是?他温度偏高?,试探不出什么结果,又凑上去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还感觉我暖吗?”
廖筠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摇了摇头:“感觉不到。”
阿杨很规矩地退开:“你发烧了。”
廖筠失去支点,一头栽倒在他怀里:“……你的洗澡水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