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痛苦地叫了一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一下子就把我的手骨捏断了,手机也被他抢了过去。他低头看了看,然后恶意地把手机的屏幕展示给我看上面显示着“紧急呼叫失败”这几个大字,我的心脏骤停。
怎么会失败?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腹部就遭受到了一次重击他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我“婊子”和“贱人”。我蜷缩起来,把枪藏在怀里,大声地呻吟着,流着泪断断续续地求饶。
他一刻也不停地踹着我的背部,像碾一只虫子一样,或是虐待一条狗,我能听到他粗重且兴奋的喘息,就在我的身后,像一条贪婪又肮脏的野犬。
冰冷的雨水浸湿了我,我渐渐冷得说不出话,半边身子都麻木了,眼前一片模糊,我怀疑自己遇到了虐待狂,他不知道打了我有多久,可能是终于觉得无趣了,他像拎鸡仔一样把我拎了起来,拖到路灯下面。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约克·沃勒那个正在被通缉的逃犯!
我想都没想立刻抬起手对着他打了一枪!
我不知道打到了那里,只知道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混杂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面,我的脑子被震了一下,耳鸣严重,我觉得有一千万个人在我的脑子里尖叫事实上我也尖叫起来了,那个人倒下去之前拉住了我的头发,而枪支的后坐力让我的手瞬间无力,差点把枪甩出去。
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射偏了,但是那个人惨叫着,手里死死地抓住我的头发,拖着我不让我走,更加大声地骂我婊子还有一系列难以入耳的脏话。我咬着牙用手枪狠狠地砸他的手,不顾一切地拽着头发想要从这里逃走!
他试图抢走我的枪,我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不断地用手,用脚,用指甲用牙齿去攻击他,又是两道枪声,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开的枪,又或者是走火了,我不知道,约克·沃勒倒在了地上,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枪,踉跄地站起来,急忙往家的方向跑过去,我害怕他再追过来。
21
雨水浇上我拿着枪的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惊慌。
左手还是断的,肿胀中还夹杂着疼痛,右手则完全就是火辣辣的疼,可能是擦伤了或者别的什么,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喘了口气,
接着我后知后觉自己经历了什么一次袭击,一个通缉犯,还有......枪击。
我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它疯狂地在抖动,五指僵硬,冷得像一块冰,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结冰,只有心脏是活的,但是冷意渗到了骨子里,血液都凉透了,我下意识地深呼吸,觉得大脑开始缺氧。
我扶着墙慢慢蹲了下去,后来觉得脚麻,我干脆坐到了地上。外面雨还在下,地是半干的很快就湿了,因为我全身都是湿的,雨水顺着衣服淌到地上,我刚刚逃出来,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全身的关节都在呻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噩梦。
有好一会儿我脑子里都是空白的,我就看着眼前的虚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抓我,不是那个罪犯就是警察。
这一定是一个噩梦.....不,不是,这就是现实。
我整个人都仿佛被劈开了,一半想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另一半却异常冷静,盘算着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如果那个罪犯没有死的话,我应该能够为自己争取到无罪释放,因为我完全就是在正当防卫,我是受害者。
我盯着某一个地方看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能是在期待有天使能够降临来解救我当然这不可能,接着我站起来,决定回去看看。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成为一个杀人犯。
雨很大,我不确定有没有人听到枪声,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可能有人报警了,我现在回去就是送死可是我躲不过这个,良心会谴责我,我总觉得自己有义务回去看看。
再次走在街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幽灵,深处的灵魂不知飘到了何方。雨衣已经没什么用处了,雨水渗到了我的骨子里,阴云笼罩在天上,我的后背越来越疼,疼得我都站不直,不得不弯着腰,走得很慢,像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妪。
希望我的骨头没事,我心想,请律师是一笔大费用,医药费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吧。
“卡茜安!”
我有点恍惚,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卡茜安!”
这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喊我!
我惊悚地回过头,攥紧了手里的枪,一辆车停在身后的路灯下面,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朝我走过来,声音有些熟悉。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心想自己肯定完蛋了,这个人认识我,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他知道我干了什么吗?他知道吗?!
“卡茜安!”
他撑着伞,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我意识到自己认识他,他是塞西......还是索斯?
路灯的光并不明亮,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凭感觉......我心底发寒,拿着枪的手又抖了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认识我的人出现在这?在这种时候?
“卡茜安......你还好吗?”他担忧地望着我。
我胡乱地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还,还好......我挺好的,你,你......”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逃似的转身就想要离开,他从后面拉住我,我疼得叫了一声,连忙拍开他的手,尖声喊道:“你干什么?!”
他震惊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一个疯子,充满了神经质,看起来极度不正常。
“你的手怎么了?”他拉起我的左手,皱起眉,严肃地检查了一下,“脱臼了吗......”
我忍着疼想要收回我的手,但是他轻轻抱住了我。
“卡茜安,你看起来很不好。”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很温柔,“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先上车好不好?车上有热水和吃的,你的体温太低了,这里太冷,车上暖和。”
他又看向我死死握着手枪的右手,我瑟缩了一下,想把枪藏到身后。
“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到你的,来,把枪给我。”他朝我伸出手,目光里满是包容与鼓励,声音中带着蛊惑:“乖女孩,把枪给我。”
他手心的温度很高,甚至还有点烫,我的手与他一触即分,他的温度却停留在了我的指尖我把枪给了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了,此刻我终于认出了他,是塞西。
“塞西?”我轻轻地喊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找我的一个朋友,你可能认识,他叫巴尔。”
塞西对我笑笑,抓着我的手说:“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下一秒巨大的疼痛从我手腕处传过来,我听到骨骼关节摩擦的声音,我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叫声。
“你的手能动了,但是还需要两到三周的时间恢复。走吧,我们上车。”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我,大半的雨伞都在我的头顶上。
看到他这副温柔的样子,我觉得眼眶发热,惊慌失措的内心突然安定了下来,我紧紧地依偎着他,哆哆嗦嗦地叫他的名字,“塞西......塞西......我,我,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