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难得翻了个白眼,“那个鬼地方让我以为自己在坐牢!我真应该把你也送进去!而不是只让卡茜安打你几个巴掌!”
“好吧好吧!”索斯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我不跟你吵了,有这个时间我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挽回卡茜安。”
他走回房间捡起地上的电脑,看着床边倒下的桌子和沾着碎屑的盘子杯子,烦躁地踢了一下床脚,“烦死了,感觉根本就没有希望!都怪你横插一脚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我已经有计划了。”塞西跟在他的后面慢悠悠地走进了房间,不客气地坐到了床上,“你想听听吗?”
“计划?你一早就计划好了?”索斯诧异地问道:“不会吧?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包括让她跟我们绝交?”
“不,准确来讲,是让她跟你绝交,这是我对你的报复。”塞西似笑非笑地拿手点了点他,“如果你保证之后的一切都听我的,我就让你参与到计划里面去。”
“可你要怎么做?”索斯连忙在他面前蹲下来,拉住他的手,“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你还记得之前我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
17
我回到了宿舍,精疲力尽地躺到床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发烧了。我勉强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去以后,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有力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可能是受到了惊吓。
我不由自主地悲哀了起来,回想自己的人生,从15岁认识塞西和索斯,到现在跟他们彻底决裂,我跟他们认识了整整六年,他们也骗了我整整六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他们?再也没有比被亲近的人背叛更痛苦的事情了,索斯......索斯......他明明伤害过我,可悲的是我还贪恋他的温柔,给了他机会伤害我第二次。
其实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他就说过他很爱塞西,我以为是亲人之间的爱,却没有想到居然是爱人的爱。
我又喝了一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生病让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愤怒,去怨恨,我只觉得悲哀,觉得自己像一个玩物一样被随意摆弄。
我或许应该复仇,或者说去举报他们,搞臭他们的名声,让他们再也没有脸面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有这个精力、时间和勇气,我一定会这么干,哪怕只要我有更多的钱,足够我打官司,搜集证据,跟他们耗上个十年二十年的金钱,我也一定会这么干。可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我还有贷款,我妈妈也还在还房贷,我不可能浪费时间毫无意义地跟他们耗下去,哪怕他们踩踏了我的尊严,我还是选择了逃避,我想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随便去哪里,去多久,都可以。
我打电话给了艾莉丝,拜托她下课之后给我带一些感冒药回来。接着我爬到了床上,又继续睡了过去。
我睡睡醒醒,整个人都很昏沉,吃得也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差不多过了三天,我终于觉得好了一点了,打开手机,有很多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我挑了一些重要的一一回复,然后打电话给餐厅老板辞退了工作,最后我打电话给了老师,主动接下了那个一直没有人愿意去的外派工作。
老师体谅我身体欠佳,告诉我晚一点去也行,我却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联系上负责人,迅速敲定了工作时间和安排,然后仔细地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收拾好行李就离开了学校。
去火车站的路上我跟艾莉丝道了别,路过一家贩卖枪支的店,我拐了进去,买了一把左轮手枪。
听到我要去德亚摩斯,老板强烈建议我买一把散弹枪挂在家里的墙上,还送了我一把漂亮的匕首,告诉我尽量早些回家,不要走夜路。
我谢过他,带着我所有的行李和新买的两把枪走到了火车站。在经过层层检查之后,我出示了自己的持枪证和随身携枪证,终于得以踏上去往德亚摩斯的火车。
我的妈妈给了我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到了德亚摩斯可以打电话联系他们,如果他们无法给我提供住处,我就只能自己找房子了。
可能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倒霉的,我一个个电话打过去,结果都被告知没有多余的房间让我居住。妈妈给我转了钱,让我住到安全一点的旅馆里去,还给我推荐了几个旅店。
“你怎么突然要去德亚摩斯?”
“老师介绍了一个工作,让我去圣罗西尼疗养院里做一些翻译的工作。报酬挺高的,我就接下来了。”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在路上不要随意看别人,旅馆里的东西也不要用,尽量用自己的,知道了吗?”
“好的妈妈。”
0008 八
18
德亚摩斯人口稀少,我发现旅馆的价格跟出租的空房子的价格差不多,而我又需要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几番犹豫之下,我还是签了一个月的短租。疗养院本就在郊区,我找了市区和疗养院直线距离中间的一个空房子住了下来,这样既方便工作,也方便生活。
工作的第一天,一个护工带我熟悉工作环境。她是一个年纪跟我妈妈差不多大亚裔,个子比较矮小,说话的速度也很快。她带我从大门进去,很详细地给我介绍各功能区的位置和用途,我简略地画了一张草图,她一边说我一边记,等转到医疗区的时候,我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
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裙子,坐在轮椅上,头发看起来凌乱又干枯,脸色也不太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护士,扶着一个挂着吊瓶的铁架子,推着她往前走。
“切斯特夫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你认识她?”捷丽娜也就是那个护工问我。
我点点头,解释道:“她是我的邻居......是不是家里还有两个儿子?”
“她确实有两个儿子。”捷丽娜唏嘘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丈夫出轨,孩子也不来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她的家里人呢?”
“她哪里还有家里人?”捷丽娜跟我八卦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她本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者,父母出了意外去世了,后来她跟一个有钱人结婚,怀孕的时候小三找上门,她气得早产了,刚出月子就跟那个人离婚了,还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
“那个人啊,跟她抢孩子,他们打了一年多的官司,最后啊那个男人以虐待儿童的罪名起诉她,最后拿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她败诉之后抑郁症就更加严重了,最后被送到这个疗养院里,一住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前夫怎么知道她虐待小孩的?”
“她本来就疯疯癫癫的,据说她前夫一直在骚扰她,精神有问题的人养不好孩子的,说不定她真的对小孩做了什么呢?谁知道呢?”
捷丽娜一副同情的模样,语气却全然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对了,她之前出去过一次,后来又回来了,她的一个儿子也住了进来,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啧,就跟天使一样,可惜遗传了他的妈妈,精神也不太正常。”
我意识到她在说谁,是塞西,他也住进了这家疗养院里。
“是吗?那她的儿子又怎么了?”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她儿子看起来很正常,也不需要护工额外的照顾,是整个疗养院最正常的病人了。他喜欢看书,经常到阅览室去,很多病人都喜欢去阅览室。”捷丽娜开始了她的碎碎念,“我们这里啊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精神病院,关的都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病人,所以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带着我一直逛到了中午,然后带我去食堂吃饭。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工作任务了翻译一些文件,以及充当病人和护工之间的翻译,工作整体来说都算轻松,我只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好。
捷丽娜说第一天我没有工作,让我随意转转,于是我就去了阅览室。
疗养院的阅览室装修得非常温馨,橘色的沙发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三三两两地坐着,都很认真地在看书。
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我,我被他们看得有点发毛,就在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说:“你认识塞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