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他的从容被人打破了。
那一天他将她放了出来,让纸傀儡用清洁术将她清洗干净,带到了另一处冰雪般的宫殿里。
灯汐枝坐在连一根线,都价值千金的屏风后。
面前的一杯水,看似什么都没有。
但是系统告诉她,里面放了修真界秘境里三千年才开一朵的灵花。
而她那时候已经吃了不知道多久的压缩饼干。
直到这个时候,宁松萝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十二区的人那样憎恨他们。
人到绝望至极的时候,真的连一杯水,都能将她压垮。
宁松萝看着灯汐枝。
她忽然放弃了伏低做小与之谈判的打算,慢慢站直了身体。
“你想知道什么。”
灯汐枝十指交错,放置在桌面上。
他宽大的衣袖垂落,雪白昂贵的布料与漆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眉眼低垂,语气和缓,不疾不徐。
“我想向你们要一个人。”
“谁。”
“李真真。”
回忆戛然而止。
这个结界永远撞不出去。
她和系统早已不再尝试。
宁松萝抬眼看向眼前依然矜贵淡漠的男人,眼底忽然带上了一丝讥诮。
“我怎么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眼角是没有守宫砂的。”
“怎么,太迫不及待想做她的狗,自己给自己点了一个?”
她语气刻薄而恶毒。
这么多年的折磨,早已经将她当年的心性磨得一干二净。
“你这样对待我们,只会让她恨你。”
宁松萝诅咒他,她只想让他痛苦,和她一样痛苦,也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
“我们毕竟是她的同胞,而你又算什么,她以前还差点成为我嫂子你知道吗?我哥哥和她关系可好了,他们经常一起出去度假,想必之前也快要结婚了吧,不然她怎么愿意放弃那么多东西,来这个小世界里救我呢。”
“我不必算什么,你也未必算什么。”
灯汐枝平静地从她身边的结界里,提出一个奄奄一息的任务者。
这里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任务者了。
那个任务者惊恐地看着灯汐枝但也只是形态上的看,因为他已经没有眼珠了。
本该盛放着眼球的两个地方,如今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血洞。
乌黑的血痂爬满了他的脸颊,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1米8的大个子恐惧至极地不住后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把我了解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他张大嘴露出了黑洞洞,没有一颗牙的口腔:“你别找我你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啊”
婴璎背手站在凤起山脚下,只蹙了蹙眉,便随意将手中灭寂的魂灯扔到身后侍从手里。
容华的魂灯熄灭了。
真是个废物。
连一个渔女都搞不定。
她浑然不在意这是陪伴了她几千年的仙侍。
只静静望着眼前巍峨连绵的群山。
鬼主当年只留下三样遗物,一直收藏在栊雪宫最深处,外人别说碰了,根本连边都看不见。
直到五百年前,太清仙尊受了重伤,又被修真界趁机暗算,修为一夕崩塌,这三样遗物才流落民间。
没有大能愿意将自己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遗物里,必然留存了鬼主毕生功法。
哪怕只能得到三样中的一个,她便能再造一个无虚海。
而至于太清仙尊
只有原怜云和修真界那些老古董才会觉得,太清仙尊身上最有价值的是他的仙骨。
他一身仙骨虽是至宝,但他更是末法时代最后的半步化神,万万年来的战力最强。
仙尊的悟性和经验,远比他的仙骨来得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