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久散不去的污秽不堪的呻吟声,仿佛被拉长到无限。

在极致的洁净前,都沦为了嘈杂的背景音。

没有肮脏的晦涩的欲望。

没有黏腻的丑陋的器官

只有他干干净净的站在梦里,像一个等待过客的归人。

好美。

李真真撑着膝盖,一步步走上阶梯。

灯汐枝背对着她。

“你中蛊了。”

蛊虫的气味如此浓重,身上陌生男子的气息庞杂交错。

他不必回头,便已然洞悉她此时的情形。

她身上有几个人的味道?

两个?不对,三个但没关系,今日再如何混乱,也是最后一次,总比她每日带着不同男人的气味回来凌迟他的好。

灯汐枝微微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极慢地把弯起唇边溢出的鲜血擦去。

他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匕首,继续剪去花朵多余的枝叶,只留下干干净净的枝干。

语调轻缓,不疾不徐。

“浮生蛊,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非交合不能解,无解则爆体而亡。”

“我知道。”李真真不知道爆体而亡,她这个不死之身还能不能救得回来但这都是后话了,她没有余力去想这些。

现在的情形是,她已经一刻都等不了。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血。”李真真语气艰涩,她几乎快支撑不住自己的理智,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提出的,是多过分的要求。

“你的血不是可以解百毒吗?我不会白拿的,你”

她支撑不住说完,狼狈地半跪在地上。

灯汐枝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抽出一根花枝,抬步朝她走来。

雪白的衣摆在她面前停下。

李真真抬起头。

摇晃的灯影下,她因情玉而泛红的眼睑、微微肿起的唇,唇角还带着被别的男人吮咬破裂的痕迹。

灯汐枝看着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从她耳后一路延伸进衣领深处不用去想象那个画面,也知道亲吻她的男人,必然是爱极了她,才会连每一寸都不放过。

也不知道是被吃了多久,被吃了多少遍,才弄成这副熟透糜烂的模样。

灯汐枝忽然微微笑起来。

天生仙体他可是连一丝目光落在她身上,都能无法忍受到呕血自毁的天生仙体。

她竟然能将他逼到如今这个地步。

修长的手指慢慢碾在花枝的尖刺上,血霎时溢出。

灯汐枝倾下身,带血的指尖按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珠,随即分开她唇瓣,指尖探了进去。

他神情似笑,不轻不重地抚摸着她的舌尖,只觉得仿佛陷进了一片湿热的泥泞。

花瓣碾碎了。

血液鼓噪地涌了出来,清洗着她口腔里,被人沾染过的每一寸。

李真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仰头吮吸。

不知吸了多久。

灯汐枝的面色已经微微苍白。

李真真吐出他的手指,怔怔地看着他冷淡绮丽的眉眼。

“为什么没有用。”

“因为情毒不算毒,情蛊亦不算蛊。”

灯汐枝摩挲着指尖上的湿意,凝视眼前人涣散的瞳孔,语调轻柔:“但若不让你尝试,你是不会甘心的,对吗?”

是的。

她不会甘心。

被塞入身体的丸药在这一路上终于融化。

本该被沈确享受的药性,后知后觉地蔓延。

李真真眼前重影纷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嘶叫着把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他那么美,那么从容,乌发雪肤衬托下的五官精致得那样惊心动魄。

她为什么不能吃掉他。